方喜桃对上他沉沉的目光,心尖轻颤了下,泄气般耷拉了肩膀。
“大公子,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只是我不知道要该怎么说......”
方喜桃自然不会将真的将周夫人供出来,即便大公子可能猜到了一些。
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声音渐说渐低,“听说大公子要娶妻了,我怕这个孩子会影响到大公子,所以我才没有跟您说,也不知道如何跟您开口......”
她说着眼睛都红了,让周勉一时间竟看不出她是真的伤心难过,还是装的。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娶妻?”周勉眼神直直盯着她,心里即是愈发难受,又是生气。
方喜桃眨了眨眼睛,看他的眼神无意中流露出一丝无辜,“您要相看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不若您问问阿吉,阿吉肯定也知道了。”
门口的阿吉:“......”
周勉心里也有些数了,沉默了几息,沉声问她:“若是我真的娶妻,你当如何做?”
方喜桃心下蓦然一跳,觉得这就是个跟生死抉择差不多的问题。
他阴沉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压在她身上,紧蹙的双眉凝着压抑。
“我不知道......”方喜桃掐了掐手心,酝酿出泪光来,用低低的声音把问题踢回给他:“那大公子呢?您会怎么做?”
她眼底泪花湿润,看得周勉心揪了一下,他微收敛了下眸里的沉郁。
“只要你不走,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想办法解决。”
他说得认真,认真得方喜桃脸上的柔弱都装不下去了,怔怔地看着他。
周勉心软了下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低声唤她:“过来,让我看看。”
方喜桃有点懵懵地走过去,手腕便被他抓着扯到他怀里去,她坐在他大腿上。
“你看你,手上的油都还没擦干净,还油乎乎的,方才那茶杯上都还留有油渍的味道。”
随后他便吩咐阿吉去端一盆温水过来。
“可是我还没吃完呢!”方喜桃看了眼还剩下一半的酱香猪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周勉轻笑了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比刚才温柔了不少,“都冷了,等会儿再让厨房师傅重新给你炖一个。”
方喜桃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心怦怦地跳了跳,尽量不表现出来,“好吧。”
周勉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衣袄比较厚,却还是觉得甚是喜悦,甚是满足。
——
时间过得很快,大概是因为日子过得好,不像以前那么煎熬。
也大概是幸运,方喜桃在孕期时没受多少罪,生产也顺利。
周勉始终觉得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总是在看着她的时候露出心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