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4章 第十二节 平贼定乱(1 / 2)断头刀首页

那衙役听了,连忙点头哈腰道:

“哎呦呦,您老见教的可真是,小人短见,有眼不识泰山,也请两位道长不要挂怀啊。

还请门房儿中待茶,小的自去回禀便了。”

言罢,他就像只夹尾巴狗似的,一溜烟儿的跑入衙中去了。

其余的衙役那也是不敢怠慢呐,只好将他二人请入了门房儿,沏上了一壶高沫款待。

麻三儿与柴禾直等了半晌,才见那名衙役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回来,口里叫道:

“兀那两名道士,现今我家老爷正在厅中会客,无暇相见,待明早开了衙,你等再来参见吧。”

言罢,便将那壶高沫也撤走了,却因动作粗野,还洒到了柴禾的衣服上。

柴禾见状大怒,心道这奴才方才还是条狗,而今就变了脸色,真真的找打。

正欲上前动手,却忽听脚步声急促,那名姓王的师爷,早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进门来,口里叫道:

“二位仙长且留步,我家老爷有请呐。”

柴禾却正在气头上,随口应道:

“不必了,一壶破茶还未喝上一口,却被那厮污了衣服,我等还是去吧。”

那师爷闻听,当即就变了脸色,扬起手照定那名衙役的脸颊就是一下,口里骂道:

“不中用的奴才,谁叫你欺辱仙长的?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份儿上,今番定要赶出门去。

你那老娘年轻时倒也服侍过我,而今才有了你的位子,却是不识体统,如此的不长进。”

夹七夹八的一通乱骂,直骂得那衙役摸门不着。

麻三儿虽然心里暗笑,却识得正事儿要紧,急忙向柴禾丢了一个眼色,柴禾立时会意,连忙道:

“行了行了,一个奴才晓得什么呢?这就随你去吧,还不头前带路?”

那师爷倒是个公门中的老手儿啊,端的是能屈能伸,见柴禾发了话,连忙弓腰说道:

“哎呦,仙长说的是嘞,你看我都老糊涂了,现在就领着二位高人到堂上见客。”

言罢,便一脚踢开了那名衙役,一摇一摆的前头带路去了。

两个人曾经夜探此地呀,心中尚记得路途,眼见离那个装有骨头的荷包越来越近了,却折了一个弯儿,直奔一间厅堂走去了。

这间厅堂乃是这衙中宴客的所在,此时正红烛高挑,可厅上众人却是面带惊慌之色,各个摊开了手,议论纷纷。

为头儿的一个矮胖子见师爷来了,连忙挺身而起,拱手道:

“小可不知二位仙长驾临,有失迎迓,万望赎罪呀。

今夜本是要宴客的时候,不料我的衙内却忽生了怪病,端的是吓死老夫啦。

还请两位仙长,施回春之妙手,展济世之能为,为小儿治病疗伤,待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呀。”

麻三儿见他油头粉面,满脸堆笑,料定这必是个贪官,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当真是无官不贪,无吏不衰呀,这个倒也罢了。

他见柴禾早已是跃跃欲试,便抢先说道:

“小人多蒙老爷抬爱,还请到小主的房中一观,才好施为呀。”

那县老爷连忙应道:

“道长说的是,奴才们还不速速掌灯来。”

须臾间便见到两个丫鬟,各擎着灯盏,当先引路,就来到了一座精巧的木楼前。

麻三儿见这木楼端的雅致,正自感叹此等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竟活得如此奢华考究,却见楼门早开,当先走出一个妇人来。

但见她‘头上乌云散乱,衣衫难掩酥胸,一对儿金莲窄窄,一袭香气随风’,直款款的向众人蹲了万福,便向那县老爷哭诉道:

“天杀的,那天捉了什么道士,今天就降了灾殃,眼下却怎生好?”

县老爷见她当众撒泼,却也不便发作,只得沉声说道:

“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这不是有两位仙长吗?还不快领着仙长上楼去看看?”

那妇人听了,方才揩泪道:

“小女子村强,惊扰了两位。

孩儿却才一岁大,今早儿还好好儿的,入了夜却忽然牙关紧咬,再不做声,浑身便像铁一般硬。

这一方的郎中都看过了,竟束手无策,还望两位仙长垂慈,帮小妇人渡此难关。”

言罢,她便强忍悲痛,当先引路,上得楼来。

但见卧房内幔帘疏卷,格局玲珑,一带逍金帐子多为红色,恰似“窑头土坯今崩坏,一派火光入帘来。”

麻三儿见她如此布置,正在纳罕,却听那妇人自白道:

“仙长莫怪。小妇人皆因近来城中闹的蹊跷,才听了那游方术士的话,将这房中如此这般装点了,却也无用,而今却是怎生好?”

言罢,便又哽哽咽咽的哭将起来。麻三儿见她屡次三番,惊恼不休,便宽解道:

“夫人切莫伤怀,且带小道去看看令公子的病势,却好施针石之技以救治。”

那县老爷听了,连忙应道:

“哎呀呀,你老是哭包作甚?这里乃是本官的官署,岂是你哭哭啼啼的去处啊。

还不快快揭起帐子,叫仙长把了脉,也好施展回天妙法,救治于他呀。”

那妇人闻听,方如梦初醒,急忙驱步上前,轻轻揭起帐子,但见一个孩童倒卧于床上,面赛黄钱纸,身如庙中的泥胎,正是不知死活。

那妇人才收住悲声,一见那孩儿便又哭将道:

“我苦命的孩儿,你方才便如娘的心头肉,此时却不做声了,这叫为娘如何忍的?”

一旁的柴禾见她聒噪不休,甚不耐烦,便趋步上前,命两边的丫鬟将孩子的身体托起,就势掀开被褥,直至床板,以手轻轻敲击,但听得四周皆砰砰作响,唯有当心位置却是笃笃的闷响不绝,便揭起床板,见下方赫然沾着一块陶泥,正中插有一根银针,正自嗡嗡的鸣响不绝。

围观的众人见发现了关窍,不免齐声喝彩,唯有县老爷大怒道:

“这群胆大的奴才,何时将这陶泥粘在我儿的床下,何时又使它鸣响,必是和罗刹教通同作祟。

左右与我将这些下人拿了,绑到厢房里,细细的拷问,倘若不招,就是活活打死也不足惜。”

麻三儿见他发狠,怕又闹出什么乱子来,急忙躬身道:

“大人息怒,此事小人倒有一番见识。

要说府中的下人,端的是没有此种能为的,依着小人看,此事倒更似苗人所为。

想那云南山中,多有蛊毒妖邪,便善用此法摄人心魄,但不知大人府中可有苗人否?”

那县太老爷听了,当真是“一盆冷水兜头降,激出三魂七魄来。”,竟自呆立当场,做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