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芊芊刚要酝酿如何请程之道回避,只听子念来了一句“这两位前辈也是堂姐请来相助的帮手吧。”程之道看着萨芊芊一面想着如何死皮赖脸的留下,一面冲着子念展颜一笑。萨芊芊的“程兄”还未完全出口,就听旁边的许安应了一声“是,我们来得稍晚了些。”听到许安“我们”这两个字,萨芊芊虽还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再开口,倒是程之道乐得自在,很是感激的眼神看了许安一眼。
子念点头,继续介绍情况。跟在天机局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也就是原本祭祀圣山巫乐山出了黑羊骨祭祀台,且以术人生祭,当地民众人心惶惶,虽府衙派了人手调查,但是进展缓慢,显然是非常事件。只不过她补充了具体的伤亡数字以及一些伤亡人员的具体背景,这些情况暂且按下不谈。子念的委托内容是找到本事件的因由,且公布于众。
这个委托内容就值得推敲了,按说这是府衙公家需要做的事情,就算有此类需要一般也会直接派到北邙宫张家,毕竟这是他们的活儿。可眼下这个算是私单,还是酬金可观的私单,这个委托诉求确实有点动机未明。
萨芊芊倒是也不忌讳,直接就问了一句“子念,你这委托是叔伯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子念未置可否,倒是反问了一句“堂姐这是有什么疑虑吗?”萨芊芊抿了抿嘴,到底是直说了“委托内容中没有任何……嗯……怎么说呢,就是有关你自身的诉求。”
子念听到这发出了一种貌似不屑的哼笑,接着回道“难道在堂姐看来,我就不能为了民之大义提出委托吗?”这一句倒是把萨芊芊噎住了,按说天机局也是护佑一方的所在,为民除害这种事情也算常做,只是这个委托不知怎的总是若有似无透着怪异。
萨芊芊未出声接茬之际,倒是君生看似无意的提了一句“满崽儿是谁?”子念听到这句话明显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对方有此一问,而其余的人均是一头雾水,甚至都没听清楚君生说的名字是什么。邱斌跟着问了一句“谁?”看到子念有此反应,大家均是把眼光投向了她,等待她的答复。
见子念不作声,君生再次追问了一句“是有什么隐情不便告知吗?”子念的脸色人眼可见的变了变,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又像是诸多隐忍后的破釜沉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顾自的去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方才又归坐后才娓娓道来。
子念这次委托是为民之大义不假,但也是了自己多年心结之托。“满崽儿”这个名字于子念来说当非寻常,七年前的惨案尤如昨日,一如常常困住子念的梦魇。
仿若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子念缓慢的从身边的荷包里取出来一条素色丝巾,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一般,铺展在众人眼前。那条丝巾稍带天蓝色,右下角绣着一轮小小的弯月,丝巾带着弯月的对角明显被用力拉扯过,已经变形得厉害,甚至包边的绣线都崩开了几处,明显是很难再恢复到原先的样子。
子念沉默得又伸手努力展了展,她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滴到丝巾上面,混着丝巾的淡蓝色渐渐阴湿了一片。在萨芊芊一行人诧异的目光下子念吸了吸鼻子,仰起头将眼泪狠憋了回去,然后长舒一口气说道“诸位前辈见谅,子念失态了。”接下来半个时辰里众人听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默默许久的一段往事,也是那个震惊当地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