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程枫先看向窗边怅然的少年才走过去开了门。

“是你啊。”程凡有些意外。

走进房间的，是身着作战服的沈念，她一走进来就直接鞠躬道歉，“对不起。”

少女的声音虽然冷冽，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诚意。

“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你的错。”程凡却平静地望向了窗外的天空，阳光下的一切都显得欣欣向荣，只有他都眼眸里一片死寂，就连炽金色的阳光都无法驱散。

“是我信口开河，盲目自信才在导致了事件的发生。”

“如果你是在道歉的话，我接受了。”程凡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平静道。

沈念起身看着眼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与其稚嫩面庞毫不相称的是他异常平静的眼神。

“你还有事吗？”程凡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我欠你一个人情。”沈念倔强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程凡才放松了一些。

他刚才也是被沈念强势的气场逼出来的，明明比他大不了几岁，却总是让他不自觉地肃立。

笃笃！

又是敲门声，不过这次对方已经站在了门口。

“李局…”程凡不免紧张地喊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李国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两个少年的状态。

作为红衣的程枫，不再像最初见到的那样开朗外向，总是把目光转向程凡，能看出来他现在很紧张程凡对他的态度。

至于程凡，身为一个正常的初中生，经历过生死又遭受父母遇害这样的悲剧，却还能保持平稳的状态…

“还行…”程凡想了想，还是不好意思地开口，“就是竞赛的事…恐怕我帮不了您什么了。”

“嗯。”李国盛显然也是早有预料，只是轻轻点头，“没关系，只要你能安稳度过这次难关就好。”

“谢谢。”程凡感激不已。

寒暄过后，李国盛并没有转身离开，反而沉吟片刻后开口道，“虽然你不能参加竞赛，但我先前所说的训练，你依然可以参加。”

“谢谢，不用了。”

少年果断的拒绝让李国盛有些意外。

“不过高中入学的事还是谢谢您了。”察觉到自己过于直接的拒绝后，程凡找补道。

这让李国盛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反倒自己在心里为程凡刚才的拒绝辩解起来。

“出了这么多事，歇歇也好。”李国盛感慨道。

不管这个少年有多么早熟聪明，年龄和心境终究还在那里，家庭发生这样的变故总需要一定时间的独处去慢慢适应。

“是啊。”程凡附和一声然后恭敬道，“李局，我想回家住可以吗？”

“现在？”李国盛愣了一下。

程凡父母遇害的事情毕竟是瞒不住的，所以对外公布的，是有人入室抢劫导致的惨案。

所以，程凡的家目前还被市警局封着。

“嗯，毕竟我一个外人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有点太闷了。”

这里的氛围对一个学生来说确实有些过于单调了，而且他在这里的确有很大的限制，毕竟他还不属于特调局的人。

“你的申请上面肯定可以通过的，只是你现在年龄还没达到而已。”李国盛解释道。

但听到李国盛的解释，程凡却并没有露出释然的神情，反而皱了皱眉。

“你不想加入特调局了？”

联想到刚才程凡推去竞赛的事，李国盛得出了这个猜测。

程凡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没能保护好你的父母吗？”李国盛不禁把自己的推测脱口而出，只是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眼前的少年就算再沉稳，也依旧不过十几岁啊。

果然，程凡听完之后面色就有些发白，但还是开口，带着颤音道，“不，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而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后，程凡试着清了清嗓子，但眼睛却又忍不住湿润起来。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此时的表现，甚至为此感到羞愧。

他本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的。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一只稚嫩的手递过一些纸巾。

程凡没想太多，接了过去借着擦拭眼泪的机会，重新把那些情绪压了下去。“我只是觉得我帮不了你们什么，而且，无论“鬼校”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信息，我都确定他们已经得到了。”

“那…难道你就不想复仇吗？”

虽然知道自己这句话并不符合规定，但李国盛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程凡却只是垂下眼眸，良久后苦笑着抬头。“我能找谁报仇呢？何况…你们连“鬼校”的存在都不知道。”

一句话让李国盛哑口无言，他们这个部门本来就是临时组建的，很多信息都消散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他们需要时间去建构起对这个灵异世界的认知。

“而且，与其让自己活在无尽的怒火和悲怨之中，还不如主动走出去，迎接这个依然存在着美好的世界。对吧？”

看着少年稚嫩的脸庞和平静的目光，李国盛慨然点头，“既然你能走出去也是一件幸事。”然后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不过，如果你不准备加入特调局，成为御鬼师也是要在我们这里备案的，只要你还想让林枫留在你身边…”

此话一出，一旁的程枫就紧张起来了，他怯生生又期待地看着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