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城主之子，他们在西城辖下混口饭吃，可不想把命搭进去。

就这一会儿，他们两个想了很多，越想越心惊，头上的汗越滚越多，头顶都隐约冒出白气，忍受着内心的煎熬，等到三公子交代完事情，他们本以为可以被放走，却没想到还不放过他们。

“我四弟看样子很虚弱，你们开些药来，让他看着好看些，我这在旁边看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

西三看他们两个脸色煞白，脸上跟水洗的一样，瞥了一眼，又看向西四，淡淡说道。

两名药师立刻有了反应，年长的那位立刻匆忙回答，腰又往下弯了弯。

“回，回三公子，并非小的们不肯开方，实在是，术业有专攻，小的们怕乱开药，待会儿生尘药师来了，与生尘药师的方子相冲，小的惶恐，求三公子恕罪！”

嗵！

嗵！

“求三公子恕罪！”

两名药师陆续跪下，低着头，全身微微发抖。

室内再次陷入如油锅煎熬一样的安静之中。

“不肯开药，那就到旁边跪着去吧，待方家药师来了，在一旁好好学着……”西三低头看着他们，“西城不养闲人，你们身为药师，就得为主子分忧，若是做不到，西城还留你们何用？嗯？”

“三公子恕罪！”

“三公子恕罪！”

西三话里话外都是威胁，这么多年在毕至院求生存，他们怎会听不出来？立刻额头触地，磕头求饶。

“要么开药，要么卷铺盖滚蛋，你们自己选。”

两名药师低着头小心对视一眼，额头上滑落的汗滴到眼睛里，蜇得他们眼中浮现泪光，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两个字——认命。

他们撇开目光，看着下面光滑的地砖，恍惚能看到各自的样子，只是脸黑漆漆的，看不真切，两滴汗落在上面，就像落在了他们心上。

一砸，一个坑儿。

还是年长的这名药师先说了话。

“三公子，小的们虽然不擅长此症，但是小的擅长调理身体，就由小的来主治，叶药师来为小的打下手吧。”

“常……”

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他旁边的叶药师惊得扭头喊了一声，及时咽下后面的话，可神色却还是震惊骇然的。

常药师，你何苦为我担责？

叶药师眼中登时流下泪来，鼻孔翕动，悲哀又心痛地看着常药师，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抬起袖子擦掉眼泪，低头坚定地说道：“小的专治跌打损伤，也可以帮上忙！”

常药师闭了闭眼，心中叹息。

叶药师，你这是何苦啊……

“很好，那二位就赶快诊治吧。”

西三满意地点点头，左右看了看，他身后的一个小厮立刻从旁边搬了个凳子过来，他轻轻甩过披风，缓缓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