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连山看着为难的沈金凤,立马拍板。
女表就要宝石花的。
缝纫机鹿牌的就行。
他自己的就选上海手表,一共花了362块。
剩下的钱,龚连山和沈金凤一商量,决定留下来做新衣服。
见时间差不多了,龚连山央求商店工作人员帮忙,把缝纫机抬到了马路边。
苏河农场的班车晃晃悠悠的过来,看见他们两口子就一脚刹车停下。
何大海跳下车帮忙。
几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缝纫机弄到了车顶上。
用纸板垫在下面,把缝纫机大头朝下的绑在上面。
这会儿的班车运货,大件货物都是堆放在车顶的。
用一个网兜罩着。
班车终于摸黑到了场部。
何大海很够意思,等客人都下了车,他专门拐了一段路,停在龚连山新家的门口。
卸了车,龚连山扔给他一盒大前门,算是感谢。
何大海也不客气。
临走的时候说道:“有事吱声!”
“好嘞!”
这会儿的人们,相互之间帮忙都是人情,很少讲究钱。
主要的原因是这会儿他们手里的生产资料都是公家的。
公车私用,成本都是公家承担,个人之间相互欠人情,有时候一包烟一顿酒就算感谢了。
把缝纫机扛回屋里,龚连山就拆了包装。
沈金凤围着缝纫机手痒痒,她跟龚连山说道:“以后我给你做衣服!”
有人会问,没有“三金”吗?
八二年的时候还没有“三金”的说法。
黄金对八十年代初期的人们来说,还很陌生。
“三金”要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才开始流行起来。
你想,这会儿很多人的工资才几十块,哪有买黄金的能力?
对龚连山来说,就算他有这個钱也不会买!
八十年代多乱?!
你敢带着黄金上街,恐怕就是找抢呢!
他不会干这种傻事。
尹弘终于找到了。
在连队打捞了好些日子无功而返后,一场滂沱大雨,让他现出了真身。
有出工的职工,雨后路过大东沟水库,发现有人飘在水中。
回去一报告,韩忠珍赶紧让人来打捞。
一捞上来正是尹弘!
三队又是一阵忙乱。
尹家高搭灵棚,就是不下葬。
他们说了,不把真相查明就不下葬。
可你想想,现在是啥时候?
正是六月中旬,天气炎热,尸体在水中泡了一个多礼拜,早就腐败了。
尸味冲天,谁都受不了。
韩忠珍代表连队来劝,公安局也来说。
他们表态,不查清楚绝不放邓国斌,尹家这才下葬!
时间很快进入了七月份。
两个老妹马上要高考了。
龚连山和沈金凤一起去二井子看她们。
龚连花和沈金华都心气很高。
她们的目标是进京。
就连赶回来鼓劲儿的沈金芳都很佩服她俩。
“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尽力就好,至于能考到哪儿,这个得看运气!”
龚连山跟她们约好,考完试就来接她们回家。
两个姑娘点着头,说一定考个好成绩出来!
沈金芳趁着自己回来,跟着姐姐姐夫去了场部新房。
她得看看。
沈金凤姐俩挤在宿舍里说悄悄话。
“姐,你可真幸福!当初我和老妹就说连山哥是个好姐夫,你还呲哒我们,咋样?现在相信了吧?!”
“信,咋不信呢!”
沈金凤笑眯眯的,脸上满是红晕。
“唉,你是好了,我还不知道咋样呢!”
“你不是挺好嘛,大学生还愁没对象?”
“不是,就是跟连山哥比,他们差的远呢!”
沈金凤悄悄在被窝里给金芳屁股上一巴掌。
“哎呦!”
“你姐夫就这一个,你可别瞎惦记!”
“胡说,我可不敢!”
沈金芳翻了个白眼。
她嘴上说龚连山如何优秀也是说给大姐听的,跟她的同学比起来,还是不够看。
八二年的高考时间,和往年一样,7月7、8、9号三天。
地点是二井子局高考场。
监考老师是从黑河地区其他县市抽调过来的。
而局高的老师也去了其他考场监考。
这三天,龚家和沈家都有点气氛异样。
姚凤仙和范丽萍虽然都不提孩子们考试的事,可心里的担忧还是写在了脸上。
七月九号上午。
龚连山开着东风车回来了。
汽车喇叭一响,姚凤仙就出来了。
“妈,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