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底下的暗流汹涌，京城面上还是一派祥和，喜气洋洋准备迎接过大年，除夕这天姜烛被几个小丫鬟又抓着摆弄打扮了一番，大红色长裙配着同色系的斗篷，配着碧玉落花簪相得益彰。

大红灯笼早已经高高挂起，窗花福字和对联也已经贴好，有手巧的丫鬟在草坪处堆了几个玉雪可爱的小雪人，还用红豆子做了眼睛，用红纸剪了衣服，愈发增加了几分年味。丫鬟小厮们都穿上了新做的棉服，兜里都有些干果吃食，凑上一堆说会话乐呵乐呵，干活都有劲些。

除夕有“不汲井”的禁忌，府里的下人们忙而不乱，一大早就把府里的各处水井尽数用木头盖封好，摆上瓜果梨桃糕点焚香拜祭，三天后才可启封复用。

姜鹏一家人都围在火炉边说话聊天，姜老夫人坐在上首被姜鹏逗得哈哈大笑，姜淼言闲来无事在一边的书桌前写福字，偶尔也能写个对联什么的。姜烛也跟着自家哥哥坐在书桌前，不过她没有写字，在画画，画的寒雪腊梅，颇有“凌寒独自开”的风骨，只是笔法稚嫩线条太过柔滑，不过对于并没有专门习过画的妹妹来说已经很好了。姜淼言看着姜烛的画作夸了又夸，还特意把画展开来叫长辈们看，姜老夫人也难得给面子说了句“不错”，一派其乐融融。

火炉上设了个桌子，上面整整齐齐摆了过年时节的零嘴，柿饼瓜子松仁核桃和炸的虾片，林织盈笑眯眯替姜鹏和姜老夫人剥核桃壳，姜老夫人心疼儿媳的手，连忙叫丫鬟进来伺候。

姜鹏说起了他们在边关时吃的一碗年糕汤，把老夫人都说馋了，紧赶慢赶吩咐厨房做了正宗的年糕汤过来，还配着送来了专门用来烤着吃的年糕条，放在火炉里慢慢烘软，外壳逐渐变得焦黄脆香，掰开来热气腾腾，都不用放什么甜料，年糕本身就有甜味，越嚼越香。

配着各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夜幕降临，该除夕守岁了。

“除夕”中的“除”字是“去或交替”的意思，除夕的意思是“月穷岁尽”，人们都要除旧迎新，有旧岁至此而除，来年另换新岁的意思；这个夜晚也是旧岁已过、新年到来的一夜，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举家欢庆，彻夜不眠，围坐守岁，辞旧迎新，鞭炮齐鸣，以求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这一习俗即谓除夕“守岁”。

姜烛听着林织盈温柔的说着关于守岁的来由和年兽的故事，嘴角都不自觉笑起来。

“要祭祖了，都过去给先辈们磕头拜年。”姜鹏探头过来叫了一声。

这是自六岁后姜烛第一次给列祖列宗们磕头，一排排姜氏先辈灵位按次序排列来，姜烛跟着姜鹏和林织盈，规规矩矩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上了三支香。

年夜饭时姜老夫人掏出了四个红封，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是银票，数额就不知道了，反正不会少。果然，每个红封里面都有一百两的银票，姜烛默默把自己的红封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