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真的禀报到廉希宪那里吧?
百夫长万般无奈,想了想,让开了:“道长,请。”
许赟看着自己的海捕文书,满脸惊奇:“这人是谁?你们发下海捕文书。”
百夫长咬牙:“这是宋人奸细,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如此贼人,真是好生没道理,害得贫道出行不便。”许赟狠起来自己也骂:“你们放心,若是我发现他,一定报官。”
百夫长抱拳行礼:“谢道长,道谢长。”
许赟迈步,在百夫长眼皮底下,大摇大摆进城了。
进入城里,只见巡逻的士卒不小,还有过往的行人。
这些行人,成群结队,要求彼此间相识,要进行互相监督,以防被宋人奸细混进来。
许赟看在眼里,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在心里鄙视廉希宪:“廉孟子,你管得了他人,你管得了全真教?”
顺着宽敞的街道,朝城西北而去,边走边看。
城西北一处偏僻角落,有一座不大的府第,上面写着‘商府’二字,许赟的目的地到了。
在一间商铺买了些饴糖,左手握着,右手拿起一颗,扔进嘴里,轻轻抿着,甜度不错,还算好吃。
商府门口,有一群童子正在玩耍,看着许赟左手里的饴糖,口水流下来了,亮晶晶的。
许赟把左手伸出去:“想吃么?”
“不想。”一个八九岁的童子,果断拒绝,断然伸出右手,抢了一颗饴糖,扔进嘴里,紧闭着嘴唇,鼓动腮帮子,眼睛一眯一眯的。
童子们拥上来,几下就把饴糖抢干了。
许赟冲童子们道:“吃了我的饴糖,得为我办件事。”
童子很是警惕:“我给你说,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做。”
许赟满头黑线:“我是出家人,怎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童子很爽快:“那行。何事?”
许赟掏出一封信:“麻烦送给商大人。”
商府不远,童子同意了,接过信,快步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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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挺奔五的人了,却是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晳,身材修长,头发散乱,不着发髻,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着短褌,躺在竹椅上,双腿张开,一点也没有名士风范,一副魏晋南北朝狂士之态。
在遮阳伞下纳凉,面朝北方,看着龙首原,颇是不屑,你藏到我眼皮底下了,以为我想不到:“藏到忽必烈行宫,这一手很妙。然廉许汪三人想不到,并不意味着我想不到。给你们两天时间了,还没有来见我,不过如此,我就点破,让你们全部被擒。”
脚步声响起,商挺听脚步声就知晓是自己长子商琥来了,还有股酒味飘来:“琥儿,你又出去吃酒了?”
商琥三十来岁,一身青衣,着读书人装扮,右手拿着一封书信,脸色通红,喷着酒气,明显是喝高了:“爹,是廉希贡请我吃酒,廉希宪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实职。”
廉希贡,是廉希宪的弟弟。
商挺冷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忽必烈不信任我们汉人,只给我们虚职,从不给实权,廉希宪的屁话,你听听就好了,切莫当真。”
直呼忽必烈之名,连‘宗王’二字都不说,对忽必烈一点敬意也没有。
商琥兴高采烈回来,却是挨了商挺当头一棒,脸色垮下来了:“廉希贡要我问问你,有关宋人奸细之事。”
商挺鄙夷:“廉希宪自己不会来问?”
廉希贡问,就是廉希宪在问。
商挺目今是京兆府宣抚副使,名义上来说,是仅次于廉希宪的二把手,然而权力全在廉希宪手里,商挺不过是备顾问而已。
廉希宪遇到处置不了的事情,才会前来向商挺请教。
这次,如此大事,他竟然都不想亲自前来请教,而是托弟弟转询。
商琥知晓廉希宪对商挺非常忌惮,忌其才华高绝,远胜自己,又离不开他,有不少事情还是得商挺出面才能处置,因而两人就成了这般情形。
把手里的信递给商挺:“爹,有你的信。”
商挺压根就不在意:“谁的信?”
商琥眉头拧着:“只写着你亲启,却没有落款。”
商挺满不在乎:“你拆开看看。”
商琥应一声,拆开信封,抽出一张信纸,一瞧之下,满脸疑惑:“甚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