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事情愈发不对,凌修起身就走,瓦拉德也从阴影之中出现,看了席一眼,几步走上楼,要是他再不处理掉,那么等谈一来,那最后的结果可不会是什么阖家欢乐。
楼上狼藉一片,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阳宗祖仲蹲在桌上,嘴里咬着一支还未点燃的香烟,手上还捏着一只打火机,目光略显呆滞,看着一处角落。
加缪提着一把一人高的斧子站在那,他身上还有不少利刃划破的伤口,而且地上也散落着不少虫肢,现在墙角里蜷缩着一团已经失去大半人形的生物,取而代之的是生长着像干枯灌木丛一样肢体的肉团,加缪听见门口有声音,扭头看去,瓦拉德正默默走进来,显然刚刚那场骚动是由这团肉块引起的,也就是阿蟑。
加缪收起斧子,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事实上他脖子上的脖套前些天才拆掉,刚才又把脖子扭到了,现在疼的厉害。
席扶着楼梯一点一点走上楼,他身上的旧伤都开始隐隐作痛,进入了这个被封闭的世界,祂便和本体失去了联系,力量也越用越少,现在只能堪堪维持肢体的拟态,以及原体意识的梦境。
在祂使用这副身体前,这副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的状态了,随着脊骨传来一阵刺痛,席扶着墙喘了会气,又几步走上楼,路过阳宗祖仲时意味深长道:“少抽点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阳宗祖仲呆呆地点点头。
先前阿蟑发疯也是因为阳宗祖仲点火时的打火声,还有那一簇小小的火苗,席走到阿蟑身边,缓缓蹲下,挥挥手让瓦拉德过来,瓦拉德在席身边蹲下,又听席道:“帮我把它扶起来,动作轻点。”
瓦拉德看这一团肢体,抓着其中较为粗壮的两根把他提起来,好在这两根还算结实,没断开。
席拿着一根发带把阿蟑的头发绑在一起,露出它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在光线接触到它浑浊的眼睛时,阿蟑瑟缩了一下,又往里缩了缩。
席贴着阿蟑的脸附耳轻声说着什么,但瓦拉德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加缪咳嗽一声,默默扭过头,数着地上散落的肢体。
看阿蟑那浑浑噩噩的样子,阳宗祖仲怀疑他的大脑是否真的可以处理信息。
说完悄悄话,席伸手接过阿蟑,抱着阿蟑离开了这里,他平常并不住在店里,而是在外另寻住处。
加缪也适时起身,在席之后下了楼,他还有别的更为重要的事要办。
瓦拉德也隐入黑暗之中,离开此地,阳宗祖仲咬着烟屁股,没点燃,点点头,口齿不清道:“又要我来搞卫生了是吧,我就知道。”
背着阿蟑,席走在洒满橙黄色夕阳的街道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席无奈道:“本来收留你是为了在我消失后能有个人保护他,但是看现在,你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这下难搞了,希望他的实验室能快点建好,至少要在我消失前建好。”
阿蟑没有回应,只是趴在席的背上,他听不懂席的语言当然回应不了了。
过往的人都在用诡异的目光盯着席,视线在席和他背上的阿蟑来回打量,席只得加快脚步,拐进一座h公寓楼,他在这租了一个房间,起码有个落脚地。
打开门,阿蟑被席放在地上,他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喝着水,然后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闭眼假寐。
阿蟑还坐在地上,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