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白还想争辩一些什么,可却忽然愣了一下,接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对,”紧接着他用鼻子使劲嗅了嗅,表情变得严肃,还没等他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了嘈杂声。
我们几人闻声看去,是一个老人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身边有两个穿着警察衣服的人正在和他交谈。
但很显然交谈的不是很好,那老人伸长了脖子时不时的怒吼大叫,像极了一只随时准备打斗的雄鸡,至于喊得什么我们离得有些远听不太清。
见状,净白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低声说了一句:“走”。
我抬腿就向村子处走去,净白猛地拉住我的胳膊,带着怒腔低声跟我说:“往哪走!傻啊你!我们几个外乡人现在进去不可疑吗!”说着就要推着我往回走。
可惜啊,帽子叔叔的眼睛是洞察一切的,我们这边怪异的举止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其中一个人看了看我们这边冲我们这边喊了一句:“哎!干什么的!”
这话像是定身咒一般,我,净白,净心三人齐涮涮的站住了脚步,然后竟然以一种十分默契的方式整齐的转过身露出笑脸,本来是想要缓和气氛让我们看起来和善的笑意,在我们三人这虚假到不行的脸上显得无比可疑,还有诡异。
那二人对视一眼疾步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了看起来有四十岁的样子,一双凌厉的眸子透漏出审视的目光,净白率先开了口:“嘿嘿,警察叔叔,我可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这货一张口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但我千算万算也想到这孙子来了这么一句,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我狠狠踢了他一脚:“你他娘的有病吧!”这一脚踹的挺用力的,我这不敢保证这里面有没有包含家国仇恨在里面,但这确实是我潜意识的动作。
其实说实话,在没遇见净白净心这一家人之前,我认为自己已经挺能扯淡和不着调的了,结果碰见他们我才意识到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吃了我一脚,净白撤离我一步,警察警觉的看着我们:“哟,怎么?还有个小日本?这话听着你们可不太像什么好东西啊”。
净白见对方误会急忙解释:“没没没,我们都是……都是三好青年啊,新时代的社会青年”说着他瞥了一眼我然后一只手遮住我这边的方向对着警察小声说:“这个不一定昂,您看看他刚刚还踢我呢,没准有暴力倾向,给他抓进去,关两天”。
净心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我也懒得理会这王八蛋,令我有些疑惑的是另一个警察,他上下打量着我虽然我们知道他们是在调查那个死去的凶手,而我们也也不是凶手,但是谁让我们确实是为了这个事来的,所以心里难免有些虚,我也不敢去仔细看这两个警官,生怕引起注意虽然我们并不是凶手。
那警官看了我片刻忽然指着我:“哎?你不是林老弟吗?”。
这个声音让我有些耳熟,于是抬眼看向他,这个男人五官立体,衣着也很板正,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
见我有些发愣,他笑着说,那个路口,有个老头拿根铁签子追你……
没等他说完,我恍然大悟:“哦!苏程苏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见我认出了他,他脸上的笑意更胜,他身边的警察也收起了几分严厉:“你们认识?”。
苏程笑着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冲着他解释:“老白,还记得那天我报的警吗?就是和这小子一起的”。
那警官听后点点头,看向我们的眼神却多了几丝怀疑,苏程倒是看向我:“我应该问你,你不好好回去做你的老师教书育人,跑这来干嘛啊?”
面对他的质问,我一时间还没什么好的接口,净心看出我的囧态,急忙接过话茬:“我们和林老师是一起来这采风的,说来也巧就碰上您了”。
听到净心的回答,他眉头微微皱起:“来这采风?画画啊?你们还真会找地,不知道这出什么事了?还敢来?”
他的话无疑是毫不掩饰的怀疑我们,净白装作一脸疑惑的看着苏程:“啊?出啥事啊?我们不知道啊?”。
没等苏程开口,他身边叫老白的警官皱着眉一脸疑惑的看着净白:“这出人命,闹得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知道?”
“哎呦我的妈呀,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我们知不知道啊”说着他还咽了咽口水:“要知道的话,打死我们也不来啊”。
听到我们的回答,那名叫老白的警官,眉头紧皱:“这个时候来写生,你说说,叫我们不怀疑都很难”。
见这个警官完全把我们当作嫌疑人的样子,净白咂了下嘴:“嘿,这真是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身臊,出门没看黄历”。
“你们几个,既然来了,我们最起码得例行公务检查询问一下,身份证”苏程伸手便朝我们要身份证。
没有办法,只能交出自己的证件给警察登记,接着那叫老白的又询问了我的工作地点和机构联系方式,净白和净心也是一样,然后核实之后这才决定放过我们。
这事其实要是放在平常,被帽子叔叔核实信息倒是没什么,但是今天这情况我们确实是奔着这村子发生的诡异的事情来的,所以难免有些心虚,那老白警官一看就是经验老道的老刑警,八成是他看出了我们几个眼中的慌乱(除了净白,这孙子撒谎不打草稿,我是实实在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不自然),但是我们确实是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所以也没有什么理由过多盘问我们。
就这样我们算是逃过一劫,但是事情还是要办,既然现在不合适,反正也知道这村子的位置了,索性晚一些再来,等帽子叔叔们都走了,这样我们也好进村。
对于这样的决定我是不太同意的,毕竟我靠!那是什么啊?那是凶鬼啊,大晚上去那个刚刚出了人命的村子,开玩笑。
可是啊,人不得不面对现实,很显然这俩人是不会参考我的意见的,用净心的话来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不如来的痛快点,这种不太吉利的言论,我只能从心里问候了她祖宗一遍。
就这样,在帽子叔叔的注视下,我们开车离开了村子口返回了小镇上,随便找了家旅馆暂时住下静静等待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