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52章 邀请(1 / 2)道源之上首页

次日一早。

小镇客栈内,云长安熟练的吐纳元气,最后又融入元府,循环往复,五行元府当中元液已然初具规模,就像是城南潭水一般,随着他停止运转引元法,原本沸腾的元液,逐渐归于平静。

一整夜的苦修,总是小心翼翼,为此还特意布置了几道遮蔽气息的阵法,那名叫向北的剑修,云长安沉思一夜,并不觉得他是为追杀自己而来,更像是走在山间的剑修,路遇一位和他一样的剑客,心生斗法兴趣,不想那些蒙面修士特意从望暻小镇,一直跟着他来到僻静地方,寻杀而来。

他实在没有想出来,究竟是什么派人前来截杀他。

好在那名剑客没有跟过来,那剑势着实可怕,修为绝对是化海境以上,现在云长安的内心还在胆颤心惊,说是剑势,但更像是如陈璇羽那般恢宏的剑域。

睁开眼睛的时候,云长安已经盘算怎样去往环山城,此处距离环山城又几百里地,还有几座大山隔绝,虽然商驿大道已经打通俩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在商道上,明显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破空符篆已经用完了,还剩下一些缩地的符篆,到也能减少一些距离。

但他并不想浪费在赶路上面,思量再三,决定动身,翻越离望山和秀林山,这俩座大山,走林间小道,去往环山城。

云长安身上就连一枚元晶都拿不出来,自然不能跟着商队前走,他们也如同自己这般修士,都在为了生存而奔波,外一路上仇家劫路,连累了他们,云长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又无法给上他们一些报酬,索性自己就靠着上腿,登山沿水而走,幸好他在望暻小镇中,买了一份归天域的舆图,尤其是环山城周边的大致位置,标注尤为清楚的那块地界,都在他的脑海中,也不至于沿着山林间迷失了方向。

怎样都能去到环山城。

离望山屁大点地方,只是有几座藏入云际的山峰,常年来也没有多少修士登山,山中全是岩页碎石,连一点生机都没有,还很潮湿,周围元气倒是挺浓郁的,就是很斑驳,不适合修士修行,若是在这里常年修行的话,元府基本上算是废了,就算有丹药也无法全部清除那些杂质。

云长安自然也不会在此修行。

不出三日的时间,云长安就已经翻过了这座离望山。

秀林山倒是不同寻常,其间遇到了不少修士,大多是都修为低下,来到山中,寻找一些能够拿去卖钱的灵药草,山野散修向来都是如此,山中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遮蔽住了阳光,也有不少林间元兽,守护着一座座山脉洞穴,那里面很有可能存在一些珍贵灵药草。

这座元气浓郁,略带一些斑驳杂质的大山,几乎快要雾化的元气,是一个修行福地,也没有诞生出个精魅小神,来镇守这方福地,说到底还是气运不够,元气也没有像那些元铢晶钱,那般纯净。

虽说云长安口袋中,没有元晶和元铢晶钱,他也丝毫不担忧,破除大成阵法,所消耗自身的秘宝过半,但还是留有一部分,世间不常见的天材地宝,拿到环山城三家商会中,也能换上不少元晶。

他没有拿出来的缘由,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世间不存,太过稀有,若是真的拿到外人眼前,定会引起一阵骚动,虽说自己修为大涨,凝实境泉谷期,但也不是无敌于世间,隐入尘世的修士,厉害又数不胜数,外衣遇到了,他打不打的过难说。

修为的暴涨,丝毫没有让他膨胀到世间无敌的姿态,反而是更加小心翼翼处事。

云长安虽然爱财,也会为修炼资源奔波,但想想,自己可不会因为贪财,把自己暴露在危险的境地,这种危险能避则避。

积攒修炼资源不光是为了日常修行消耗,更多的是想,自己等到有了大修为,能够震慑一方时,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修行福地,只不过这个小小的景愿,太过遥远,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实现,毕竟自己元府像一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光是为了为了修行资源,就已经让自己身心俱疲,还想妄谈买上一块属于自己的修行福地。

现实残酷,但总要有个希望吧?

尤其是云长安还要研习阵法,自己所学的那些高阶阵法,布置一道起来,丝毫不弱于动用百万元晶修行,这也是一个无底洞,无奈的是,这是他面对群攻时,唯一的保命手段,从浩行宫修行多年的阵法,布置起来,丝毫没有一丁点心疼,用的都是冰方老先生拿来的天材地宝,他可是一点都没有付出过,自然而然不会心疼,如今出了秘境,哪还会有人无条件的为你拿出一座小山的天材地宝,供自己消耗?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穷了。

口袋空空如也,一切全凭自己,那就不得不为了那些天材地宝拼命了。

云长安望向远处这座大山,秀林山字如其名,这里的茂林笔直,林间元兽不少,还有一些修士,三三俩俩的组队进入更深处。

其间云长安碰见几人同行的队伍,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在远处那座大山上,有一株灵汐根叶,是四品灵药草,像是有灵性一般,遇人便会躲藏,寻常修士进入深山已经不知有多少了,能够看见的只有那么几个,更不要说将他抓住,这株灵汐根叶,有人怀疑是诞生了一丝道韵,才会难以抓取,按照云长安的认知,四品灵药草,要不就是四阶凡灵,要不就是四阶上元灵药草。

云长安总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这世间能够诞生出来一丝丝道韵了?

但他也没有往深处想,只觉得世间有很多未曾见过的奇异景象,这样能够诞生出一丝道韵,也不足为奇。

加上他在元墟秘境中,也遇到了很多古怪事情,对这个世间的理解稍稍比之前好上一些,东清界虽说大道坍塌,道韵不存,可也没有到了灭绝的状态,若不然他们也不能够存活于世,就连元气也将不复存在。

修仙问道更是无稽之谈了。

云长安脑海中萌生出来的念头,原本觉得世间大道崩塌,已然是定局,可他总是感觉,大道并未完全崩塌,谁也没有明确说过这件事情,若真的大道崩塌,那每次破境后,天道神罚为何又会准确无误的前来?

难道天道不算是大道的一种?这个想法很快就驱逐出脑海,既然觉得世间修士都在逆天而行,那么天道必定是一种大道,又或许是凌驾于整个大道上,一种极为特殊的大道。

总之不管如何,此处出现了有灵植物,势必会掀起一场风波,来来往往的修士,大多是因为曾见到那株灵汐根叶后,苦恼而归,也有兴高采烈着,踏着轻盈步伐,朝着深山走去。

云长安并没有凑这个热闹,在那些修士口中得知此事后,一个人朝着下座山峰走去。

越过眼中那座山峰,便能看见环山城的位置。

向山下走去时,半山腰上一位老夫子最近一直游走在这环山城边缘,既没有马车可坐,也无随行仆从,只是独自一人搭建了一个临时草屋,坐在一块石板上,闭目养神。

老夫子名为蔺翀,大旻王朝国公,一席紫黑云金袍,头顶带着一顶华容帽,神色淡然自处,在其腰间挂着一件拳头大小的方印,看上去有些年头,底端有些朱红沙泥,老夫子手里拿着一幅画卷,像是在等人。

前几日,自苏桃走出秘境后,就来到了蔺翀在望暻小镇的居所,交谈良久,将秘境当中的所见所闻,全部说出,尤其说到云长安独自一人破除了秘境阵法,才得以让他们这些修士,走出秘境,蔺翀则是对云长安有了些兴趣。

云长安走下山前,远远就望见这处草屋,以及这位高居身位的老夫子,二人打了一个照面,只是没有说些什么,就擦肩而过。

只听得见身后有些异响,云长安内心很是疑惑,这一路上,虽没有遇见那些拦路的蒙面修士,要直取他的性命,但也碰见了一名剑客想要和他比试剑法,只是那位剑客太过强大,不得已动用了符篆,远远逃离斗法的中心,那名剑客似乎也没有继续追赶他,如今却又碰见了一个古怪老头,放着城中不去,非要来到这鸟不拉屎,人烟稀少的林间,搭了一个草屋居住。

而他手中拿着一枚令牌,说不上是一位游山玩水的修士,还是在此处山野采风,面相有些亲和,不像之前那群修士,凶相毕露,杀气显露无疑,更像是一个文绉绉的墨客,来了一些雅兴,特此登高望远,手中执笔画江山,那种儒雅随和,很像一些儒家走出来的君子。

云长安自然不理会这样一个古怪老头,不想生出是非,便头也不回的顺着林间小路,继续朝山下行走。

只走出几步后,身后那名老夫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后,轻拍了一下云长安地肩膀,这让云长安感到一些紧张,他的眼神一直都在游视周围,可依旧没有看清楚,这位老夫子是如何来到他身后,一点脚步都没有。

老夫子笑意吟吟的说道“你就是云长安吧?”

云长安转头一看,老夫子身材高大,比他足足高了有一头,虽说云长安的年纪快要到了舞象年华,自己也不是像此前那般如同一个孩童,个子不高,现在已是七尺男儿,可这位老夫子还是比他高出一头,也不知为何双眼对视的那一刹那,心中有种错觉,仿佛面前人将他全部看穿,没由得有些紧张,又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家伙。

云长安点头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些许距离,“又是来寻我?”

儒和模样的老夫子笑道“老夫不是坏人,听闻你的一些事迹,特此前来等候多时,不如来我寒舍坐坐?或者喝杯暖茶?”

云长安伸脖瞧了一眼,在他身后的茅屋,见老人还是没有任何异动,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邀请他前去一坐,他怎会就此接受,连忙摆手道“别了,你我素不相识,没理由邀请我这个小子,而且我和您老人家年龄差了这么多,也做不成朋友,这个茅屋我肯定是不进去了,至于喝茶的事,也就免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您老人家慢慢品。”

云长安抬腿就要离开,面前的老夫子依旧挡在前面,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云长安眉心间,点了一下,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身体由不得他来做主,定在了原地。

云长安心中大骇,干嘛要费这么多口舌,直接跑了不就行了?

蔺翀收起那根手指,大声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谨慎,看来有不少仇家吧?”

云长安扯着嗓子,声音尖锐,质问道“你这老匹夫,究竟是谁?”

蔺翀双手互揣在袖口,躬着腰,也不生气,走上前来,笑说道“我啊?不是这山野散修,是大旻王朝的国公,蔺翀是我的名字,听闻家中小女,从秘境出来,时常提起你,就想着究竟是哪方厉害的修士,能够破除秘境中的阵法,特此前来看看你这小家伙,没想到你却不怎么领情,着实伤了我这个老头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云长安盯着蔺翀看了很久。

蔺翀依旧一副笑容,嬉笑道“怎么样?现在可否陪我这个老头子,喝杯暖茶?你且放心,我不会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动杀心,若真有此意,你也绝对出不了望暻小镇,只是想认识一下,若是愿意,就点点头,老夫我自会去掉你身上的禁锢。”

云长安始终悬着心,担忧至极,见面前这位老夫子并无任何为难之意,也就答应下来。

蔺翀撤去禁锢在云长安身上的法术,又一次摆出了请的姿势。

这一次,云长安缓慢拖动脚步,想要找到逃跑的机会,奈何蔺翀始终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一丝机会,只能落座在那间四处漏风的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