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余唇边浮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抬手轻轻摆了摆,旋即转身朝向洛云,难得正经地说道:“既是如此,那皇叔即刻便去筹备相关事宜。丫头,你务必妥善招呼各位姑娘!”
“那有劳皇叔了!”洛云也难得地朝洛余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众人躬身相送,等洛余离开后,夏言便抢先问道:“二姐,听闻吴国即将卷入战事,此事当真?”
“嗯!”洛云点点头,反正事到如今想瞒也瞒不住了,“胡、蜀、越三方相互勾结,即将对吴发起联合军事行动。此外,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知诸位姐妹,我已探知公子的下落,他现今正在秦岭一带。”
“什么?”听到洛云称已找到薛定踪迹,众女子不禁浑身一颤,面露惊愕之色,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倩急忙追问道:“云妹,你所言公子在秦岭一带,此事可千真万确?”
“嗯!”洛云点点头,“千真万确!”
听到这里,这些女子不禁热泪盈眶,心中五味杂陈。在吴国的日子里,虽衣食无忧,但于她们而言,却如度日如年。
因心中牵挂之人毫无音信,她也整日都在惴惴不安中徘徊。这份煎熬,此时终于有了一丝曙光。
“二姐,我要去找公子!”墨蕴她们齐声说道。
“好!”洛云神色坚定地点点头,“你们且回去做好准备,三日后,随我一同启程,我护送你们穿过长安!”
“好!”此言一出,众人喜极而泣,泣泪与欢呼交织在了一起。
尽管众人都知道外界战火绵延、冰天雪地,而且此去之路漫长艰险,但却无一人心怀畏惧。
或许在她们看来,那么漫长的路途她们都已走过,如今有机会回到公子身边,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们也会毅然决然地追随而去。
不过,关倩神色陡然一凝,赶忙抬手示意大伙先安静下来,而后目光灼灼地看向洛云,满是疑惑与关切地问道:“云妹,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关倩这一问,让洛云内心瞬间五味杂陈,如鲠在喉,一时之间竟是怔怔呆住。片刻,她才缓缓地张嘴道:“我得留在吴国,此地还需我助力周旋。”
忽然间,方才那一片嘈杂声戛然而止,大堂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此时正落针可闻。
“二姐,你不走,那我们…”大伙忽然犯难了。
于她们而言,寻公子乃心之所向、情之所至,必当全力以赴。但如今姐妹有难、骤逢风雨,若弃之而去,何以为人?
再说了,这一路走来,要不是洛云拼死相护,她们这一行人恐怕早已经成了孤魂野鬼。
众人稍作思忖,竟心有灵犀般异口同声道:“既如此,那我们亦留下来,待这战事平息,姐妹们再一同去寻公子!”
洛云未曾料到,她们竟无一例外皆选择留下。须知,如今胡、蜀、越三方势力已联手攻吴,待到战事尘埃落定,极有可能便是吴国覆灭之刻。
这些姐妹个个聪慧过人、灵心慧性,怎么会不明其中的利害得失、福祸攸关?但即便如此,她们仍毅然决然地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洛云心中甚是感动,这些虽是结拜姐妹,但情分丝毫不亚于亲姐妹。这段时日,她们患难与共,出生入死,早已不分彼此。
然而,吴国终归只是她的国家,吴国百姓,终究也只是她的子民。她为了吴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本份,可这些女子却无需如此。
洛云神色凝重,微微摆手说道:“诸位姐妹,洛云感激你们的深情厚谊,只是此举实非必要。
其一,公子现今虽在秦岭附近,然其行踪漂泊不定,日后去往何处实难预料。况且路途漫漫,其间天灾频发,形势严峻,故而姐妹们寻公子之举宜速不宜迟。
其二,当下局势复杂,此乃国家之间的战事,战场凶险多变,即便姐妹们留下来,亦难以在这战局之中发挥实质性作用。我既要操心战事,又要担忧诸位安危,届时难免顾此失彼。
其三,我不日亦要离开吴国,身负领兵深入敌后。以姐妹们如今之身手本领,若与我同行,反倒能助我一臂之力,于战事更有益处。”
当然,洛云倒并非真心希望薛定的这些女人参与战斗。她之所以这般说,无非是为了说服众人,让她们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吴国。
而听洛云说完,众人即刻改变了主意。夏言又率先开口道:“好,既然如此,那便打!我等奋力杀出去。至于二姐是留下还是返回吴国,暂且搁置,待日后再作计议!”
“六妹所言甚是!”墨蕴点点头,继而言道:“冯叔熟知晋国路径,若由他领路,我等可免诸多无谓烦扰。”
“好!”洛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是放下了。这些姐妹留在吴国,即便吴国战胜,恐怕她们也得跟着遭罪。但倘若此行能找到薛定,哪怕她们吃尽苦头,那也算值得。
而关倩她们的想法则是,天塌下来都没关系,只要能找到薛定就行,至于洛云的去留问题,届时薛定自有决断。
由于五日后便要出发,时间紧迫,故而大家都不敢耽搁。三万匹马是不用指望了,但一千几百匹或许还有机会。因为需要准备的东西繁多,于是大家立即行动起来,分工合作。
“诸位姐妹,且先去忙碌。四姐,你与我一同上街走走。”夏言满心欢喜,抱着墨蕴的胳膊说道。
“不日便要启程,诸多事宜亟待筹备。你不协助处理,却拉着我上街,所为何事?”墨蕴面露疑惑之色,出言问道。
夏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脸上洋溢着的幸福感不啻于新年时的喜悦,缓声道:“我自是要去为公子挑选些衣物的。你我既为公子的妻妾,这类事情自然该由我们来操办。”
而这时,众人就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夏言。
夏言环顾众人,面露茫然之色,疑惑道:“诸位姐妹为何这般瞧着我?莫不是我所言不对?”
关倩轻轻摇了摇头,面上带着几分无奈,笑意却仍挂在嘴角,打趣般说道:“六妹,你且想想,公子身边难不成还会缺了女人?”
“我…”夏言一时竟无言以对,“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公子久居山上,想必是缺衣少物。”
这时,连忙卫灵都忍不住开声了:“六姐,你以为…我们公子会衣食有缺吗?”
“这…”夏言觉得,她们好像说得都对,但又好像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