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夫人,你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人生一世,不管所犯何罪,也不管何种荣耀,都将随生死而去。你已经死了,所做之事,随之而散,也就没有了。”应黎上前劝道。
海夫人跪在地上哭啼,摇了摇头。
心中负罪,有了道德的污痕,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种罪恶之感,根植于神识意念之中,难以祛除,宛若因果延续一般,直至永恒。岂是应黎随便一说,就能化解的?
“海夫人,其实与你行夫妻之道的人,并非如你所想象。”
俞凌想到说辞,上前劝慰,“他就是你夫君,海家的海家主。”
海夫人摇了摇头,“大人在骗我?奴家明明记得,就是我的孩儿海风”
“海风已经死了,只是一道破碎的残魂,然后与海家主血肉融合,成就了现在的鬼魂之体。在我看来,在这只鬼魂之中,海家主占了八成,海风占了两成。”
俞凌缓缓说道,“只不过他在兴奋之时,容易露出海风的模样,被你误会了。那是他的变化之身,是你自己想多了,他就是海家主。”
“大人你,此言当真?”海夫人在绝望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俞凌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他在床上如孩子似的,叫我、我”海夫人心中还是放不下。
“毕竟有两成是海风,不过是孩子对母亲的依恋,一些残破的记忆。”俞凌点头答道。
“但是毕竟是有孩子在里面,我还是咿咿”海夫人还是不能释怀,低头哭了起来。
“鬼魂之体是海家主、海风合并而成,浑然不可分的一体。海夫人,你若是要问个究竟,分辨得一清二楚,在下就实言相告:它既不是海家主,也不是海风,而是一只怪物。”
俞凌上前一步,继续劝慰,“海夫人,你只是被怪物所害,就当被鬼压一般。于世间的纲常伦理,没有半点亏欠,你是清白之身。”
海夫人闻声一震,抬眼望向俞凌,“俞大人,奴家、奴家”
“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谎言。”俞凌认真答道。
“奴家明白了,多谢俞大人”
海夫人如醍醐灌顶一般,嫣然一笑,向俞凌磕头。她的身形如焚烧一般,生起一缕缕黑烟,转眼之间,化作灰烬。
应黎听见俞凌所言,也被深深地震惊。看着海夫人化道而去,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没想到你这么能说!本人真心佩服了。”
“能帮就帮,可怜之人”俞凌摇头叹息。
“你这谎言,简直能将死马,都说得活过来。”应黎玩笑说道。
“这可不是谎言,我说的是真话。那只剧毒的鬼魂,融合了海家主、海风,你不能说他是海家主,也不能说他是海风。”
俞凌摇了摇头,说出一些玄理,
“我昨天的经历,成就了今天的我。今天的我,不再是昨天的我。而经历的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你找不到我,因为我不停地变化,你无法定位下来,此乃佛门无我之说。”
“你说得太玄乎了?若是这样,现在的说话者,是谁?”应黎辩道。
“虽说无我,但却有一种贯穿之物,连着过去、现在、未来,与你说话。若能参透,便是悟道,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俞凌答道。
“你参透了?”
“没有。”
“那你还给我说这个?”应黎娇嗔,不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