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五章 水素发作(2 / 2)枕轻烟首页

“今天不说,晚上就莫要吃点心了。”青宇与青烜年纪小,若悔疼惜小弟子,每日都会留一些点心给这俩孩子,青宇也就习惯了,每日太阳下山之后都会到绝尘轩来。只冷翼听到之后只觉得有些诧异,师父历来对这两个小师弟偏宠多一些,日常连个重话都舍不得,这会子居然能威胁说不给吃点心了,也是难得一见。不过若悔先生瞧着青宇不吭气的样子,还是憋住了笑,“既然你不愿意出卖说与你听的人,那便跪着……”

说罢,看了一眼冷翼与青宇,自顾自的进了屋内,重新坐在了暖席上,手里拿了一册卷轴,慢慢展开,一面看着,偶尔还会分些眼神给跪着的冷翼和青宇……

若是往常罚跪,依照青宇的性子,这会怕是会拉着冷翼问东问西了,可今日,知晓师父心情不好,也就没敢说甚,老实巴交的跪着,是不是用手指在地上画什么……

静心殿。

虽则阳光西斜,静心殿的光线差了些,有弟子进来点了火盆。曾阳呷了口水,看向倒在地上的水素,对方蕤道:“她醒了。”毕竟不是往常的审讯,曾阳并不似看尚严所审人时那般严苛,只是简单的提醒,眼神里的轻蔑却是满满的。

方蕤与霍良听完,几乎是同时回头看向水素的方向,只想着方蕤此刻心思还有些忧愁,霍良看了一眼方蕤,起身走到水素跟前,盯了一会儿,拿这手上的刀,将罩在水素头上的兜帽挑开。“起来吧,再装就过了。”说罢,自己回到了位子上。

之所以这么放心水素不会逃走,并不是对水素的能力有多认可,而是霍良一进来就察觉到静心殿里各处起码受了十来个高手,或许更多,并不担心水素作乱,甚至于曾先生的手段,霍良无意间见识过一次,也并不敢小觑,事已,并不担忧。

原本水素是抱着自己装晕,方蕤定是会先将自己带回客房休息,之后再处置的心里,客房那处的地形,水素还特意避开人看过,若是到了客房自己跃下,与山下接应的人汇合,也便能逃走了,可是却不成想,曾阳的眼睛那么毒,即便是方蕤与霍良都未曾发觉自己装晕,却还是在曾阳这里漏了陷。这会子躺着也不是,起来也不知该如何。

只水素却没有等很久,安海便上前,一把揪着水素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拽起来,安海的气力过大,水素被拽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便也装不下去,安海则又退到角落。只哪怕这会子,水素看着方蕤的时候也没有点滴的忏悔,而是做了委屈状:“干娘,对不起干娘,我不过是仰慕庄主风姿,这才想岔了……”说着走了几步,跪在方蕤脚边,“求干娘看在我陪伴您多年的份上,求庄主饶了我吧。”

只预期的方蕤的温柔没来,倒是曾阳开了口,“你这喊方掌事干娘倒是顺口,倒是不知你大还是她大。”曾阳早前看过一份事关水素的讯息,只是苦于无法证实,这会子拿出来诈一诈也得当。

水素没有接曾阳的话,而是满眼泪水的瞧着方蕤,“干娘,求你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没孝顺您,还没嫁人生子,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呀,干娘,求你。”早先被青烜砸了那一下,如今有些血顺着脖子流下来,和着凌乱的发丝,竟是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方蕤在听到曾阳说的那句“不知你大还是她大”之后,就黑了脸,虽则方蕤与曾阳行事不同,但在听到曾阳的话之后还是迅速反映到,若非真正抓住了把柄,曾阳是不会这般讲话的。这么多年哪怕接触不多,也知晓能让曾阳下手,那身后不知查了多大一堆佐证才会一击即中。方蕤的表情曾阳看着,只道:“看来,你是没有完整的看这些东西。或许也不必看了,直接问她便好。”

水素还是低着头,一直流着眼泪,只方蕤平素性子就比较冷硬,瞧着水素哭唧唧的样子竟是生了些烦躁:“哭哭哭,你第一次上山,就出了如此丢脸的事,你还有脸哭?”

可听完方蕤的话,水素原本想着能让方蕤可怜的心思一下子竟是被打到了谷底,只沉了身子,跌坐下去。曾阳嫌恶的睨了一眼,只拿起了水杯。

“安海,来。”曾阳朝暗处的安海道。

安海虽不明所以,可还是顺从的走了过来,曾阳将那摞写着各地来的讯息中的一页抽出来,在几列勾了出来,示意安海念出来,安海疑惑的接过,看了两眼就变了脸色,“师伯,这个……”

“念吧。”曾阳并没有忽略安海眼中的惊讶,但却给了安海鼓励。

安海看了看几人,才慢慢开口:“赵王府有女婢唤若青,本是赵王母亲燕瑜首徒,因食异肉,身量定于八岁,后侍奉多年,建元二年因令出府,化名水素,实判年逾四十……”短短字数,念在安海嘴里,听在方蕤与霍良耳里,竟是从惊讶到不可思议甚至于震惊……

曾阳挑了挑眉,“建元二年到如今也已十七载,现下不知该称呼您一句夫人还是?”

“乱说的,这都是乱说的,干娘不要信他,这都是假的……”安海念完那些话之后,水素的识海里就轰隆了一声,潜意识里却是要求饶,“干娘,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干娘,我当不起你一句干娘。且说如今这若是真的,你还要年长我几岁,若无嫌隙,我怕还是要尊你一句老姐姐。”方蕤这会子只觉得气血上涌,当年捡到水素的时候,也不过是孩童模样,这些年虽则长的慢些,可一直也都有成长的痕迹,就连癸水也在到年纪后如约而至,可这样一个女子,如今只说已经年逾四十,只是不知修炼的功法问题还是曾阳的讯息有误。

“山庄自然是有自己的讯息来源,你若是觉得咱们说的有误,那倒是可以拿来明面上谈,不过就是得好生说说你跟着燕瑜到底修炼了何种功法,又到底食用了甚异类,才让你与燕瑜那般模样。”曾阳也是慨叹。“早年追着线索查到燕瑜的时候,燕瑜已经身亡,有人打开了她的棺椁,只瞧见那不符年纪的面容和不朽的尸身,若非心脏被拿走,倒也看不出曾经是个活人。咱们也拜访过原本一直在燕瑜身边伺候的一些老人,只说燕瑜年过四十就已经不出现在人前,原因无他,不老容颜,即便是张曜已然有了白发,燕瑜还是宛若十几岁的少女,这也是她的死因……追求长生的皇帝凌辱了她,还将心挖出来做了丸药,即便燕瑜死了,也未将其尸身还给张曜,只将其秘密的藏在皇宫内……”

“你胡说,你胡说,我不认识什么燕瑜,更不知晓什么赵王,也不知什么长生药,你胡说……”原本一直装着无甚反应的水素,听着曾阳的声音,不自觉就提高了声音,“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说话的间隙,满脸的涕泪,眼里满是绝望,似乎,燕瑜的宿命水素一早就知晓,只是这些事从未有人说到水素面前,如今,曾阳不仅说出来,还将皇帝的做法一一摆在自己面前,水素竟是一下子觉得胸腔中满是愤恨与无奈……

“只是不知,你对燕瑜的恨意那般深,还能让人将燕瑜的状况偷偷送进宫,还能让成功皇帝对燕瑜产生兴趣,后来成功的将燕瑜的心脏挖出来……看来,即便是师徒,也不一定会有好的际遇……是吧,若晴。”曾阳的话里满满都是恶意,水素听得出来,但却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怔愣着……

“没有若青,哪里有什么若青,我不认识,你不要说,不要说了……”燕瑜这个名字,水素的反应极大,似乎,这并不是传授自己功法的师父,而是一个异常危险的存在……

“没有燕瑜,你又是如何能逃出来的?你还想过上十几年安稳的日子?你还能跟着方蕤得到那么多的善意和爱护?你未免太过没良心了些?”曾阳半睁着眼睛看向水素,只刻意的挑动着水素的意识。

“燕瑜,燕瑜……哈哈哈哈……那个老毒妇,若没有她,我必然是好好的活着,即便是为奴为婢,也好过如今这般不人不鬼的活着,生没有盼头,就这么浑浑噩噩……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将心中的恨意消减一点,即便是不多,哪怕是一点点,也可以……”

“可你们是师徒。”曾阳挑了挑眉毛,心里憋着坏。

只水素在听到师徒这两个字的时候,一下子坐正,那双眼睛立马起了利相,“师徒,谁愿意做她徒弟,当初若不是她强给我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肉,不让我学那身怪异的武功,我如何会是如今的样子,她该死,他们全家都该死……”水素的神志在提到燕瑜的时候就已然不正常了。

“所以你找了那两个炼丹的术士进宫,就是为着想取了燕瑜的性命。”曾阳这会子完全是依着水素的神志混乱不停地扰乱这水素,似乎一早就知晓水素在听到燕瑜的名字之后会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