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2 / 2)亲家恋首页

孟红梅说:“你姥爷说你是有咧。”

小翠痛苦地说:“妈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刚结婚这么长时间就有咧。”

孟红梅嗔怪地说:“胡说八道,倒什么霉呀,女人结婚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行咧,别胡思乱想了,你回屋好好躺会吧。”

小翠又在地上吐了一口酸水,才进屋里躺着去了。

孟红梅做午饭的时候,刘帅就来了。他是心里惦记着小翠的身子,特意跑来看望。在门口孟红梅对他说:“小帅呀,小翠是害喜咧,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干重活。”

刘帅点头说:“妈,我知道。”

小翠怀了孩子,刘帅到底是心里有几分喜悦,急着跑到屋里去看小翠,见她躺在炕上,就忘乎所以地俯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翠羞涩地笑着,打了他一巴掌,小声地训斥:“你干吗?小心被我妈瞅见。”

刘帅在她耳畔喷着热气说:“瞅见怕什么,我亲我老婆,谁也管不着。”

小翠娇笑着,在他身上打了一巴掌。

刘帅小声地问:“好点了不?”

“好什么呀,”小翠又愁上了眉头,剜了他一眼,说:“都怪你,快把我害死了。”

刘帅撅着嘴说:“你又开始埋怨我。”

外面做饭的孟红梅喊了一声:“小帅,你爸干什么呢?”

刘帅直起腰,对外面喊:“他去淀里掏鱼咧。”

孟红梅问:“晌午回不回来?”

刘帅说:“可能回不来咧。”

孟红梅说:“那你中午也在这吃吧。”

“行,”刘帅答应一声,眼见躺在炕上的小翠瞅着他古怪地笑,就问:“你笑什么?”

小翠吃吃地说:“还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让你在这吃你就吃。”

刘帅腆着笑脸说:“客气什么,丈母娘疼女婿天经地义的事。”

没有风的春日,阳光温暖,有了几分夏日的味道。扬大志贼一样溜进牛振山家里时,徐月茹正收拾屋子,用一块抹布把家具擦得一尘不染。他进门时还是习惯性的咳嗽了一声,引得徐月茹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满地咕哝:“毛病!”

扬大志坐在了椅子上,笑眯眯地问:“振山大侄子没在家呀?”

“你费什么话,他在家你来吗?”

扬大志“嘿嘿”地笑起来,眼神往她高凸的胸部瞄。

徐月茹眼里含着笑,像逗孩子样地看着他问:“干什么来咧?”

“找你待会儿。”扬大志说。

“好啊!你自个儿待会儿,我先收拾屋子。”

这杨大志总在牛振山家出入,自然就引起了这条街上人的注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让人感兴趣的就是人和人之间的闲话,婆娘们在大街上扎堆,交头接耳搜寻的就是每家床第间的事。偏还有一次,牛振山家街坊家的婆娘去他家借东西,农村人串门都不讲究,进了门也没打个招呼,一脚门里就惊了床上的一对鸳鸯。那场面让那婆娘目瞪口呆,竟站在原地不知进退好一会儿,看床上两位忙忙乱乱地找衣服才醒悟过来,转身往门外跑,到了院子里才喊出一声“妈”。

徐月茹目睹此景窘迫地要哭,那肆无忌惮的杨大志缠着她还想继续,徐月茹没好气地使劲推开他,一边往身上胡乱地穿着衣服,一边埋怨他:“都问你了,门有没有插好,你只说插好,你要真插好了,这人进来还会不知道?”

“我记得好像插好了,难道是我记错咧。”杨大志说。

徐月茹收拾好自己,倚在床头暗自神伤,说:“没脸出门了。”

杨大志嘴角不屑地向上翘了翘,说:“知道就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男欢女爱的事也不新鲜。”

徐月茹呸他一口:“你个老不要脸的是无所谓了,我怎么比你。”

“习惯了就行咧。”杨大志就嘻嘻哈哈地说。

徐月茹又向他连呸了几口,也不解气。但事已至此,后悔害怕也无济于事,杨大志和徐月茹的事传到了街面上,想捂都捂不住。

当王瘸子的老婆把杨大志和徐月茹的事告诉王瘸子时,王瘸子心里多日的闷子终于解开了。明白了自己请杨大志喝了那多次酒,也没有替他兄弟捞到这份看青的美差,狗日的牛振山给杨大志奉上的礼物比他那几桌酒好多了,原来是他老婆的x呀!明白过来的王瘸子心里就不平衡了,眼看着到嘴的肉让别人抢走了,他的心里能平衡吗?就算是你牛振山付出的代价比他大,但他心里还是对他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有意见,两个人一起坐在小屋里说话时,自然免不了对他冷嘲热讽。

“真看不出你小子为了看青真舍得出去呀!”王瘸子酸了吧唧地说。

“我舍得什么呀?”牛振山一头雾水地问。

王瘸子卖了个关子说:“还用我明说,说出来也不好听呀!”

牛振山就更迷瞪了,追着问:“你这话总说一半,另一半攥着拳头让人猜,累不累?”

王瘸子见吊得差不多了,就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问:“我说出来,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牛振山说:“保证不生气。”

“其实我也听别人说的。”王瘸子咳嗽了一声,说:“有人说,你为了能看青,把老婆让村长睡了。”

“胡说。”牛振山一听,立刻急了。老实人虽然老实,但也是有限度的,况且,老实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根筋!犯了毛病也是有几分脾气。牛振山霍地从地铺上站起来,握紧了拳头,盯着地铺上翘着二郎腿的王瘸子,牛一样喘着粗气问:“是谁说的,你告诉我,我找他去。”

王瘸子还没见蔫了吧唧的老实人这样动过火,本来心理不平衡,想调侃他几句,见他急了,也怕惹出事端来,就息事宁人地劝他:“我也就是听街上人这么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说不清,你也不要认真吗?”

老实人就认死理,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拳头越握越紧,一副想找谁拼命的样子,但毕竟不是真横,眼圈一红,不争气的泪水就滚滚而出了。他用袖口揩摸一下眼泪,咕哝着说:“真他妈的欺负老实人·······”

王瘸子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口失,生怕这憨人把事情闹起来,被杨大志知道了会牵连上他这个饶舌之徒,还得想着宽慰的话安慰他,你说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但老实到根筋的牛振山哪里还听得进去,无论王瘸子怎么说,眼里噙着泪,拳头始终攥着,坐在地铺上暗自气闷,直到傍黑儿,才神情沮丧地回了家。王瘸子一拐拐地走在他身后,担心着自己的嘴会惹祸,后悔的直偷偷打自己嘴巴。

天黑了,牛振山握着拳头回到家里,堂屋里的灯亮堂堂地照在徐月茹圪蹴在灶台前的身子。他进了屋也不说话,也不往里屋歇着去,就那样握着拳头木桩一样地杵在她的身后,到底是引起她的注意,抬头看到了他那反常的表情,纳闷地问了句:“咦,你这是怎么了?”

牛振山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眼底被灶膛里的火焰映成了深红色,像是充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