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无奈地摇摇头,“牌子已经让江云拿走了,现在身上除了自己的一块,已经没有多余的牌子了。”他用蓝汪汪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劲装皮衣的姑娘,他们有着同样的眼睛,就连说话的语气和语调也是那样的一致。
南汉国北极之都罗摩城中的一个小村庄,塔斯村曾降临过两个孩子。北极之都每年都会有极光出现,人们都不以为奇,然而那天的极光现象却让所有的塔斯村人难以忘却。安迪的养父母曾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那天几乎全村的人都看到了一个身披斗篷,鬓有双翅的神灵。“小安迪,你知道你是神灵的孩子吗?”他的养父母每隔一年,都要问他一次,而且每次问的时候,他们都是用那样期待的眼神,仿佛安迪的回答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一般。自从记事起,安迪便认识了尤拉,同村的小伙伴,只有他和尤拉长的比较奇特,于是他问过尤拉她的父母是不是每年也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尤拉点头表示也一样。
虽然安迪和尤拉从小发育迟缓,长得相对于其他孩子来说也比较弱小,但是却没有一个小孩敢去招惹他们,更别说与他们玩耍。“你们出去见了安迪和尤拉都要绕开点,千万不要得罪了神灵!要是让我听见你们与他俩说过话,一起玩耍过,我就会打烂你们的屁股。就算是你们的父母来了,他们也救不了你们!”村长每隔俩三天都要把村里的小孩叫过来,然后板着脸,认真严肃外加恐吓的告诫他们。村长基本上每个月都会给安迪家和尤拉家送来新鲜的蔬菜和几只兔子,还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这俩娃娃吃好,也一定让他们快快想起自己来时的路。”
安迪小时候没有为吃喝发过愁,对于一个北极的村庄来说,新鲜的水果和蔬菜是很稀缺的,即便是有能力的打猎者他们可以娶好几个老婆,一年也吃不上那么俩次水果蔬菜。商人从来不愿意来这里,即便划归到南汉国的疆土,这里也从来没有军队来把守,甚至没有一个治安管理部门。这里是归族长管的,族长也就是村长,所有的人几乎都听村长的,因为每年会召集乡党进行两次集体性的捕猎活动,并会合理且有序的分配猎物。没有一个人愿意脱离这个群体,因为单人出动的收获实在太少了,而且只要你脱离了这个群体,随之你也会丢失了择偶的权利,没有一个女性会选择猎物贫少的猎户。而且这样天寒地冻的环境,形单影只的人生存的几率太小了,随处可见的冰窟窿,一脚不慎跌进去,寒冷刺骨的水流会入侵你的没一寸肌肤,即便你挣扎上岸,若没有取暖之物,也会变成一个冰雕。
安迪的食物总是那样的充裕,虽然不丰富,但是每天都吃的很饱,尤拉也是如此。虽然二人能够得到很充足的营养,却依然比周边的同伴身形矮弱了不少。
“安迪,你知道你是神灵的孩子吗?那天那神灵一手抓住你,一手抓住尤拉,在暗绿的天空中,你俩就像蚂蚁一般小。但是你们俩个怀中抱着的火炬,就如同漫天发散的彩虹,照着大地五彩斑斓。”说到这里,养父母总会拿出箱底的银器,指着那火炬说道,“你看就是这个,当时你怀里就抱着的是这个,你还有印象吗?”
安迪总会痴痴地看着那个银色火炬,许久之后茫然摇头,“我真一点也不记得了!”
自从安迪和尤拉来了之后,这个村里每年都会死人。第一年死的最多,凡是过了四十六岁的男女,在那一年都死了。接下来的每年,都会有人死亡,而且死者的年龄都是超过四十六岁。安迪在这里生活了九年,每年都会有人死,但例外的是,白发苍苍的村长却没有任何事,而且每死一个人,村长都会在随身的本子上,小心的写上名字,然后双手合实,默默祷告。
那年安迪的养父安烈是最着急的一年,因为这年一过,他就已经满了四十六岁,可能下个年头自己的名字就会出现在村长的随身笔记本上。那一年他就跟疯了一般,他着急的询问村长,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不要死。无论问过多少次,村长答案却是唯一的,“让安迪记起自己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