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换个人问她是可以接受的。
可偏偏,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她年少无知时最喜欢的那个,以至于手心都溢了汗。
她能如实说,因为司高远把她卖给了王发徳的儿子当老婆;因为王发徳用帮他儿子验货的借口侵犯她?
可不管哪一个原因都是把她摆上货架。
她说不出口。
她不是商品。
司明柚垂眸,气馁的朝重新摆上的酒杯伸手。
盛亦臣见不得她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忍气吞声,冷声冷气咬出一句,“他死说明他做了该死的事。”
司明柚端酒的手顿住,他竟然知道她误杀王发徳的事?
视线一寸寸抬高,撞上盛亦臣那双盛满肯定的桃花眼,郁结的大脑豁然开朗。
她才是被伤害的人。
就因为施暴者死了,受害的一方就该含垢忍辱受人唾弃吗?
她收回刚触到酒杯的手指,坐直身子,凛然看向季嘉树,“因为他做了该死的事。”
笃定的语气,没有半分心虚。
王艺樱重重咬唇,想到自己这几年困顿拮据的生活,怒目切齿道:“你胡说,我爸已经死了你还要污蔑他,你怎么这么恶心!”
“王艺樱你放什么屁,你爸什么德性你不知道?”
何绍夫登时站起来指着她鼻尖怒斥,“司明柚被判的是自卫杀人,如果她污蔑你爸,岂不是故意杀人?法官怎么可能就判她三年?你哥又怎么可能不上诉?”
何绍夫说的话在场有几个人没想到。
可那重要吗?
她爸都说她是和王发徳没谈拢价钱才杀人泄愤的。
何绍夫说着朝围着沙发的人看去,“你们说,王谛当时是不是叫嚣要找人进去搞司明柚,你们都还记得吧。”
众人移开视线,不置一词。
事有这么回事,所以看到司明柚全须全尾出狱,他们才疑惑。
司明柚掀起眼皮,懒懒看着皮肤绯红,眼白布满血丝的何绍夫。
他晃晃悠悠,像被敌人砍了一刀的勇士,随时会倒下去。
这小酒量,怎么敢端的杯子。
王艺樱被怼得面红耳赤,开口之前,盛亦臣冲她喂一声。
“你小点声,我怕吵。”
何绍夫的眸子陡然亮了亮,努力站稳,傲娇地昂起脸。
阿臣挺他,现在就算唐艾琳哔哔,他也有怼回去的资本。
季嘉树看盛亦臣的目光染上一层讥讽,这也怕那也怕,果然是个神经病。
原以为今晚可以通过盛亦臣结交盛家未来的继承人盛骏颉,但盛亦臣根本不敢看他。
想想也是,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哪怕姓盛,又怎敢和他对视。
再说何绍夫的朋友,又怎么可能在家里有话事权。
“你们玩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季嘉树牵着席美人站起来。
何绍夫站起来和他客套了几句,并没挽留。
他看出来了。
司明柚是变了,但她身处淤泥,却留存着高中时的情谊。
季嘉树则不一样,国际名校毕业,在校期间就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如今更有美人在侧,看人,或许已经不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