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看了看门外,又转头看了看乌月侯。对方朝他点了点头:“和我当时从办公室误入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也不是想问这个……不过你能确认这一点倒也不错。李岩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继续看向门外。
这场景与自己印象中的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和黄毛赵良军战斗过的那个公路是白天,道路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市政支路,和李岩陷入异境中之前所在的那条马路异常相像。
当时李岩甚至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自己陷入了和正常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直到天上开始下“李岩雨”才让他反应了过来。
而现在横在余正洋家门口的,则是一条更像是国道省道的公路。
与李岩之前见过的双向单车道不同,这条道路是更加宽阔的双向三车道,整个路面的宽度已经有了二十多米。路面覆盖着平整的沥青,上面还用白色油漆画着十分正式的交通标线。
两个方向的车道中没有设置隔离绿化带,也没有常见的水泥隔离墩,甚至连最简单的铁制隔离桩都没有,整条道路看上去很有些肆无忌惮、四通八达的味道。
大门直接就开在了道路边上,门槛甚至紧紧贴着有些微微破损的道路边沿。
李岩和乌月侯站在门内,两人在没弄清楚情况前都没有贸然探出头去查看,这也让他们都没法看到自己所在的这侧道路路边是什么情况,也无从得知这扇门到底是镶嵌在什么建筑物上的,还是就那么大摇大摆、毫不讲理地直接立在路边,类似于某只蓝胖子的任意门那样。
不过李岩望向公路对面的时候,注意到公路另一侧的路边沿线,布满了一片低矮的灌木。只是因为外面正值夜晚,虽有月光,但光线仍旧太过暗淡,这让距离二十多米的位置也只能看得出模模糊糊的灌木轮廓。别说分辨具体的细节,他甚至连灌木本身的颜色都看不太清,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而在灌木之后,似乎因为地势低矮了下去,李岩一时也看不到远处有什么东西。他只能看到无边的夜色在充斥着灌木后面的空间,铺满了所有视线所及的角落。
“跟你当时遇到的那个古怪公路很像?”李岩仔细打量了一遍门外的景象,再次跟乌月侯确认道。
乌月侯看着门外,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第一眼看过去,觉得一模一样,但是仔细看看,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有些似是而非。”
“但不管怎么样,五楼的楼梯间里是不会出现一条公路的,这点毋庸置疑。”李岩吸了口气,“接下来怎么说?咱们这群人里面可只有我们两个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话说到一半,李岩忽然愣了一下,他转过身去,两步绕过了客厅中的椅凳高台,将付正平和卫庭挤在一旁,一把推开卧室门就钻了进去。
卧室的床铺上空空荡荡,原本睡在上面的余正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一同消失的,是付正平一进屋就布置好的那个控制场。
李岩一步跨上床铺,伸手将拉起的窗帘扯到了一边。窗户露了出来,窗外没有街道、没有建筑、没有夜空,只有如墨深沉的黑色,那黑色似乎直接扑在了窗户上,让人完全看不到窗外的任何东西。
吸了口气,李岩伸手握住了窗户的把手,用力掰动两下。
纹丝不动。
这种铁制的、用卡锁的方式固定窗扇的把手,根本不可能经受得住李岩的力气。尤其是在李岩用上了五分力道的情况下,窗扇把手要么应声而开,要么直接崩断,纹丝不动的结果绝对不该是正常世界里会发生的事情。
李岩松开手,决定不去继续测试整个窗户的强度了。他有种感觉,此刻的窗外已经连同整个建筑都凝固成了一体,这种凝固甚至是种时空层面的冻结,并不是自己可以撼动的。
就算自己能够破坏窗户,接下来需要面对的问题,恐怕比大门外的那条公路要更加棘手。
付正平也从客厅转回了卧室中,他一进屋就看到了空荡的床铺和漆黑的窗外。
“所以,我们其实已经掉进一处异境之中了?”付正平冷静地开口,同时在手中的设备上开始飞快地操作起来。
“嗯,我觉得要么是咱们俩走到客厅的时候,要么是乌队打开大门的时候,总之在离开这间卧室之前,整个空间应该还是正常的。”李岩从床铺上跳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客厅中,李岩拍了拍卫庭的肩膀,示意对方不要紧张,然后走到大门口,和乌月侯一起守着整个空间唯一的出口。
简单说了一遍屋内的情况,李岩总结道:“总之,咱们四个算是被摆了一道,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觉得余正洋都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卫庭也凑到了门口,探头往外瞅了一眼,此刻听到李岩这么说,他转头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是被老余扔到这里来的?”
他对于整个案件并没有那么了解,在卫庭的理解中,整个房间是被某种力量扔到了某条公路旁。
李岩耸了耸肩:“不知道,在没有得到足够的信息之前,我也不想直接断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就是余正洋。但是现状里有一点不能否认的就是,我们四个都在这里,而余正洋不在。”
乌月侯皱了皱眉,她此刻仍然牢牢握着大门的门把手,确保木门处在开启的状态——当窗户这唯一的一条后路被证明已经堵死的情况下,这扇大门成了整个小队能够离开这间房屋的最后通道。
只可惜通道外是更加让人警惕的空间。
卫庭沉默了半晌,忽然笃定地开口道:“不,我不觉得老余会这么做。我不认为这件事会是老余在幕后策划的,这一点也不像他……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