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时节,南方匀州宗岩府石河县的天已经暖和起来。
这日一早,天上便下起了毛毛细雨,沈府内,沈继阳正与刚请来的一位大夫谈话。
“她这情况到底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这不好说。”大夫摇摇头,一脸为难地道,“她头部受伤不轻,起初又没及时救治。能活到现在已经算命大了。”
沈继阳闻言,皱着眉看向床榻,闻芷正静静地躺在被衾之下,与过去的两个多月一样,一动不动。
当初爆炸的地点恰好就在沈家附近,而他那天也恰好就在家中,听到声响后,他第一时间赶过去,瞧瞧什么情况,看到闻芷重伤倒地,她几乎没有思考,就把她带走了。
之后,他又找了具女尸来,毁了她的脸,将其换上闻芷的衣物与首饰,放到事故现场去,成功让所有人包括谢迟在内,都以为闻芷已经死了。
朝廷变了天,他留在京城非但不会有发展,还可能受到谢迟的打压,故而他早就递了折子,自请出京,来匀州当个县令。
匀州离盛京远得很,谢迟本就看沈继阳不顺眼,自然乐得远远地把他打发走,因此很快就准了。
沈继阳对家里人说,自己先来匀州打点,让他们稍后再来,实际上是为了方便带着闻芷上路,之后他还下令,不准任何人把闻芷的存在说出去,因此沈家人来了匀州半个多月,至今也没发觉。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试试了?”
大夫迟疑了一下,答道:“倒是也还有一法,就是风险太高,弄不好的话,反倒伤了她的性命,因此在下不太敢尝试。”
沈继阳忙问:“什么法子?”
“就是采用针灸疗法,刺激脑部的穴位。”
“针灸?”
沈继阳有些犹豫,这大夫看来没什么把握,不然早就采用此法了。
但闻芷这样昏睡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总不能一直把个活死人养在府里。
来回思索了几遭,沈继阳下定决心道:“那就试试吧。”
于是,大夫便回去准备。
沈继阳坐到床边,看着闻芷的睡颜,心头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等闻芷醒来,知道是他救了她,应该会对他心怀感激,重新接纳他吧?
一定会的。
“好生照看着,有什么事立刻来报我。”
出来时,沈继阳吩咐几个丫鬟。
“是。”
出了秋月轩的院子,沈继阳就直奔外面,往县衙去了。
谢清音远远看见,细眉一拧,心中万分不悦。
身侧的侍女道:“姑爷怎么好像天天都要来秋月轩?有时候一天还来好几趟,可他又不住这里。”
另一个侍女说:“而且还派人把这里守着,不让人进,实在奇怪,该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说罢,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看向谢清音。
“奴婢多嘴了。”
谢清音什么也没说,咬着牙一拂袖,回了自己的住处。
隔日,大夫就过来给闻芷施针。
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天都差不多在同一时间过来,每次半个时辰左右。
大夫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未曾抱多大希望,没想到这天施完针后,闻芷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