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还是要死?
这是个问题。
曹新呆立着,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他觉得女人美艳的皮囊下是个怪物。
女人一直耐心的等到曹新回过神来给她一个答复。
曹新说,“你……你说,什么……帮你干……什么事?”
女人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跟你现在干的烧窑的活差不多,只不过多花几步而已。”
然后女人教给曹新一个烧制瓷娃娃的法子,让曹新想办法把娃娃们卖出去。
之后女人又是挥一挥手,所有人又都活过来了。
猩红刺目的血迹消失,那些被扭曲到狰狞的肢体消失。
跟曹新在一起干了二十多年活的工友们回来了。
他们一如既往的鲜活。
曹新却很恐惧。
女人走了,不带丝毫犹豫与痕迹。
死而复生的人们也从未记得有她。
曹新在那一天从青花窑里脱身。
面对其他窑工们的不解。
只有曹新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后来人们都说曹新在那一天开悟了,成为了一代烧瓷大师,但曹新自己明白,他只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他在自己住的烂屋子里开始实践女人教他的东西。
这里很偏,住在这里的窑工白天也都在窑里,不会有人在意曹新的一举一动。
在这里他烧出了他的第一个瓷器,一件真正属于他的瓷器。
那个娃娃刚出来时很丑,歪歪扭扭,是送给别人都不会有人要的程度。
那晚,曹新按女人说的,颤抖着划开自己的手,任由那点点鲜红的血液流入娃娃心口。
瓷娃娃很快光鲜亮丽,美不胜收。
那是一件巧夺天工的制品。
成功了。
叙述到这里,李修生打断了曹新,“瓷娃娃?!”
曹新看向这个年轻俊美的除邪郎,“你知道?”
李修生点点头,“瓷娃娃是一种可以人为制造的精怪,据《广异记》记载,只要用血滴在瓷娃娃的心口,它就会通灵,这时候要是唤上它一句新娘子,它就会在午夜子时幻化成一位美人,与人私会、风流,若是辜负了瓷娃娃的一腔爱意,它就会用本体靠近人类,诅咒人生烂疮。”
曹新恍神,“原来如此啊!”说着咳嗽了两声,接着男人苦笑着继续叙事。
曹新看着瓷娃娃,就像是初次为人父母的人在看自己的孩子。
大半辈子膝下无儿无女的中年窑工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他为那件瓷娃娃别上了一朵红花,因为觉得自己这穷丑的窑工鲜血点缀在娃娃胸口会不好看。
但最后曹新卖了它,因为这是那个女人的要求。
曹新挣扎了很久,但他还是怕,怕那个女人。
于是他卖了瓷娃娃,像是变卖了一颗心。
从那一天起,曹新声名远扬。
之后曹新回到青花窑,把跟自己干过活的工友们,全带上了。
他们负责烧制瓷娃娃,不管多烂,曹新都收。
最后一步滴血由曹新自己干。
很快曹新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但经他手烧制的瓷娃娃让人赞不绝口。
熟悉他的窑工们都说老曹是个好人,有钱还带兄弟们一起赚,兄弟们捏的不好了,他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慢慢给我们改正,老曹这人早该发大财。
曹新发了财,每天都吃五顿饭,五顿都有补血的菜,不过他没讨婆娘,只装修了一下房子,这老房子陪他从小到大,见证了他的一切蜕变,装修它是曹新应该干的。
他不用自己出去卖娃娃了,因为会有人主动上门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