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玥应着:“烦劳杨公子。”便一点头,拿了烛台,转过身,掩了门,将烛台放在床边那个红色大木箱上。
脱了外衣,叶玥很无奈地一笑,又觉得心头一阵伤感。待明日换下这身衣服,便是要真正告别她之前那个时空的一切,重新开始一段未知的人生。
叶玥将脱下的外衣叠好,想着第二天走时将它们带上。
吹了蜡烛,叶玥在黑暗中琢磨着若是能逃脱时,怎样摆脱追踪的方案,过了片刻还是因着未知,一会儿便没了头绪,放弃了再想。之后辗转了不知多长时间,才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敲门声时,叶玥又迷糊了一阵,才起了床。
此时屋外已亮,透过窗纸的光有限,屋内微可见物,仍是灰暗。
叶玥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番。她散开扎着的马尾辫,瞧了瞧那桌面,没看到镜子,只得用现有的一把木梳通了头发。她将头发高高扎起,拿着发尾处将发拧了几圈,拧出个发髻,将后面的头发绕着发髻缠好,最后将发尾塞入皮筋固定好。
收拾妥当,便掀帘走了出去。
光线略暗的厅堂的桌子上此时已摆好了葱花油饼、几个煮鸡蛋、稀米粥,杨怀瑾与李伯正坐着等她。
叶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你们先吃,别等我,我很快就好。”说完跑出了屋子。
她取了水洗漱了一番,回到屋里。只顾得向两人点了点头,便赶忙端起碗吃喝起来。
这边叶玥早餐还没用完,李伯与杨怀瑾已经吃好,走出了屋门。
“少爷路上还是小心些,那边不见了人,会细查起来,百密总有一疏,万一……”
“李伯不必担心,他最近行事有些过火,与几方人马皆有些摩擦,光那些人都够他们折腾一阵的。”杨怀瑾轻拍了拍李伯的胳膊,让他宽心。
李伯没再多说,进了西屋大门,不一会儿推出架带着圆拱形垂青布帘的车子。
杨怀瑾则去了马厩,缓缓地带出了那匹枣红色大马。经过一番修整,此时的马儿非常精神,身上的毛如锦缎,看到主人,又一阵激动地嘶鸣。
杨怀瑾带着些愧疚上前拍拍它道:“追云,一会儿要委屈你了。”
叶玥吃好早餐走到院子里时,正看到杨怀瑾与李伯在给枣红马套车。看着那么帅气的一匹马,配着那架半新不旧的车子,她也觉得追云此时心中有万分的委屈。
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了,她也不去逞能上前。那两个人干活很是默契,很快套好了马车。
他们都知道叶玥出来了,只是之前谁也没顾得看她一眼。
此时院中比屋中光线充足,才看清了换过男装的叶玥,俱是一愣。
李伯是恍若又看到了少年时的杨怀瑾,而杨怀瑾则是因着有抹熟悉感。
不只是因为与叶玥之前的奇装异服打扮相差甚大,而是叶玥的眼睛与杨怀瑾的有六七分相似,皆是细长型,加之两人又都清瘦,让外人乍一看,都会觉得是一家人。
杨怀瑾与李伯对视了一眼,心头一震,忽地,两人都有了些小激动。皆产生了同一种想法:她,莫非也是杨家幸存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