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
“这是哪?怎么这么黑?”
“是坠机了吗?”
努力地睁开眼,何家洛发现周围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源,但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有种模糊感,像极了连熬十几天夜,补觉二十多个小时后刚睁眼的时那种水汽蒙蒙的模糊感。
摸了摸还略有些发昏的头,何家洛的记忆恢复了些。
他只记得自己所乘坐的飞机发生了剧烈的颠簸,而就在机舱内的警报声响起后不久,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的他便被甩飞了出去。
他的意识,也在被甩离座位的一瞬间,脱离了。
等到醒来,周身便已是这漆黑无比的世界。
“这是哪儿?飞机失事了吗?我是死了吗?”
身处无边的黑暗中,何家洛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向虚空中如水波样模糊的地方佛去。
指缝间传来了一股沁润感觉——水流!是触摸水流的感觉!
然而,只有沁润感,没有体会到任何冷热温度,没有感受到水流从指缝中溜走的感觉。
何家洛完全看不到自己伸出的双手,眼前不仅察觉不到丝毫光源,甚至身前被双手穿过的空间也未发生什么变化——那种凝滞的模糊感,不增不减。
“喂!有人吗?”何家洛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无边的黑暗仿佛甚至连声音也吞噬掉了。
“喂!!”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何家洛铆足了劲儿,又喊了一声。
万籁俱静,看来声音确实是被吞噬掉了。
接下来,何家洛又用手捂住嘴用力地呼了一口气。果不其然,气流从口中涌出的感觉并未出现——也就是说,他能呼吸,但是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
怪不得他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片刻后,何家洛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用右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背,紧接着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从手背袭来!
“我还有知觉!看来我应该还活着?”
“算了,先不想了!试一下能不能行动!”
何家洛小心翼翼地伸出左脚探了一下下方的黑暗。然而这一脚仿佛踩在了无尽的虚空中,没有任何触碰实物的感觉,也就是说,他脚下也是一片虚空。
不过令何家洛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那种踩空的失重感。
不过更何家洛感到诡异的是,他在这黑暗空间中,甚至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有任何没有下落或者漂浮的迹象。
也就是说,无论他做出何种动作,他都只是停滞在这空间中!
“寂静,黑暗,模糊,虚空,但我有知觉,身体能做动作但却无法移动——也就说,我被困在了这里!”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不会又是在做噩梦被魇住了吧!”
“唉!保不齐是因为赶论文熬了十几天,又遇到梦魇了。那按照以往经验,梦醒了估计没事儿了!”
“不过这次的梦魇到挺安静,正好适合补觉!”
何家洛倒也心大,只道是入了梦魇,自我安慰完便闭上双眼放空大脑,准备入睡。
不过这次不同以往,以往被魇住,不消片刻他便可入睡。只是这次过了许久都无法入眠,感觉不到困意不说,精神头反而是越来越好了!
“不会是我这魇症加深了,入了梦中梦,所以需要一些特殊手段才能醒来?又或者说,要先回到上一层梦境,然后等彻底醒来才是现实世界?”
思索到此,何家洛也是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的某部关于多重梦境的经典电影,于是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狠狠地握了下去。
“咳咳咳!”
“果然,人是无法掐死自己的!我可真是个弱智,怎么会想出来这个办法!”
“不过即便是做梦,这窒息感也太真实了吧!”
“等等,明明我都感觉不到呼吸,为什么会有窒息感?而且这窒息感,怎么像极了我小时候溺水时的感觉?”
“不过这窒息感消失的也太快了,我手一松开便消失了。”
“我的身体甚是没有缓冲的时候,这确实不太对。”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在这里,我所有的知觉,都源自大脑的一种自我意识?换句话说,我所能感受到的都是记忆中的知觉?”
想到此处,何家洛又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只不过这次他心中一直默念“不痛”。
然而,刺痛感还是如约而至。
“会不会是我掐了自己,潜意识感觉到会痛,所以还是会痛!”
“那我用不同的力度试试,如果是记忆中的知觉,那即便是不同的力,痛感应该也差不多吧?”
尝试了几次后,何家洛便放弃了。因为他发现使用不同的力度来掐自己,带来的痛感确实有所不同的。
“不对,我应该这样。用相同的力来掐自己,只要一直掐下去,按照常理来说,我忍受疼痛的能力会越来越高,那就会逐渐感觉到没那么痛。对,控制变量,就这么来!”
“不过多大的力合适呢?ok,拧个九十度,刚好,好控制。”
折磨了自己好一会儿,何家洛发现疼痛感并无减少,便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搞了不搞了,疼死老子了!不过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我对疼痛的感知,源于我的记忆。”
“那么,只要能把这段记忆忘了,或者把大脑骗了,是不是我就能操控自己的感知了?”
于是何家洛开始了机械式地重复掐自己手背,同时闭上双眼在心里回忆小时光脚玩耍踩到图钉的记忆:“我右脚被图针扎了一下,疼的叫出了声!”
在无数次的失败后,终于,这次何家洛没有感受到手背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右脚传来的针刺般的疼痛——没错,跟儿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而且这疼痛,让他叫出了声。
甚至,他听到了自己喊痛的声音!
何家洛突然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