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们说什么都没看见还来得及吗？”

徐阿姨小声问老朱。

老伴儿神经有点大条呵。

楼梯下，张素素被不正规网球服包裹的身体神经质地抖着。

“不，不，我不行！”

顾不上栏杆烫手，濒临崩溃的人单手一撑，就要不管不顾跳到更下一层楼梯。

她还没有放弃，给朱毕发诈骗短信未尝没有真求救的意思。

长年的折磨，父母的帮凶，巡夜司的漠视，助纣为虐的愧疚，再到如今的可怕能力，让她的脑子彻底瓦特了。

咳，总比麻木了强。

就在凌乱的女子网球运动员原地起跳，谋求一线生机的时候，那个被她寄予希望的人终于到了！

一道疾影闪现入场，上楼梯时还绊了一下，朱毕踉踉跄跄找回重心，抬头见老两位没事，这才伸手环住张素素的腰，将人挟起，轻轻放回地面。

看了一眼。

【超能力·巨肺】

高人一等的速度、力量意味着高人一等的肺活量，霎时间，比鲸鱼吞吐量更壮观的巨量空气从朱毕嘴巴吐出，如同狂风过境，吹熄了楼道的火焰，吹得人东倒西歪。

在海球，一部分鲸不属于偶蹄目，是鱼。没的争。

一口气出去，麻药劲儿没过去的朱毕头昏眼花，本能地用手扶了一下。

淦了。

老马做坏事比做人更老练，几乎在瞬间生成另一条火蛇，人却朝楼梯间外退去。

朱毕怒发冲冠，噔噔噔冲上楼梯，身似猛虎，势如强龙，夹杂着被迷晕被拳打脚踢的私怨，狠狠撞过去！

自小到大，就踏马没受过这气！

变异教练感觉身体仿佛被火车头撞上，整个原地倒飞出去，脸上的肥肉呈波浪状震荡，贴墙，倒地！

一代红人，再起不能！

更不幸的是，老马的手臂夹在身体与墙壁之间碎成了几节，森白的骨茬直直戳出来。

戳得老朱肺管子疼。

朱老汉眼前还残留着火焰的影子，不相信地抹了抹眼睛，然后张大嘴巴，看了看马大俊，又看了看楼梯栏杆，突然愤怒起来。

“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老师！”

”你变成了一个暴徒，一个凶犯，看看老师被你伤成什么样儿了！”

“败兴！”（注1）

“你让别人怎么看你，以后你怎么做人，别人怎么说我，怎么说你妈妈！”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只是一味使用暴力，器量不够，早晚会吃亏！”

狭窄的楼梯间被咆哮声震得哐哐响。

朱毕胸口憋着气，在巡夜司APP下单了善后服务。

他是个成年人，坐拥塞姆珀森集团偌大基业的成年人，是懂得自我控制的。

“我＊＊你＊的！！你眼瞎了吗？！“

”法律都规定，公民在受到足以危害自己或他人生命的伤害时，可以采用杀伤手段。“

”我救了你，不光没收到感谢和肯定，还踏马的说的什么屁话。“

”合着只让我救人，救人，救完人赎罪是吧！我踏马犯了什么罪，你以为我愿意在这个鬼地方？！“

”你一带资农场主和我谈无私奉献可笑不，和你的阶级成分不符啊。”

寂静的楼梯间，张素素捧着烫伤的手，小声问刚赶来的索蕾娜：“男孩子和父亲的关系都这么差吗？”

索蕾娜不欲置喙好友的家事，索性将话题转移到巡夜司的问询上。

望着几个年轻人凑一起嘀嘀咕咕对口供，老朱本能地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张素素，又忍住了，徐阿姨则陷入了回忆，那是十几年前那个下午——

（注1：海球方言，口语表示丢人现眼，书面语表示影响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