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宾言的话,朱祁钰点了点头,嘴角带笑问道。
“那要是查不实呢?”
“臣定引咎致仕!”
听到皇帝的话,李宾言当即双手持着笏板,向上一拱道。
“哦,你李宾言引咎致仕换石亨斩首示众,这恐怕不合理吧。”
听到李宾言的话,朱祁钰冷笑一声,看向地上跪着的大理寺卿俞士悦问道。
“大理寺卿,你说说这风宪言官诬告,该当何罪啊?”
“启,启奏陛下。”
咽了口唾沫,俞士悦已经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先给他甩一本奏章了,连忙叩首道。
“大,大明律载有明文:诬告人答罪加所诬罪二等;诬告人流徒、杖罪加所诬罪三等。各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诬告人死罪,所诬之人已杀者,反坐以死。未决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
“风宪言官,风宪言官诬告者,罪加三等。”
“嗯。”
点了点头,朱祁钰对俞士悦的识相很是满意,当即看向李宾言道。
“听清楚了?”
“这,这。”
眨巴了两下眼睛,李宾言想说话,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皇帝登基还没一个月,朝臣们还没习惯过来,还在沿着正统年间的惯性行事。
他现在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要将眼前那本奏章要回来吧。
“启奏陛下。”
看着李宾言这个愣头青的样子,吏部尚书王直叹了口气,出列道。
“李宾言无状,还请陛下恕罪。”
“归班吧,多读读大明律,多到外面走走,不要听风就是雨,然后一道奏本就往朕这里送。”
斜眼看了一眼王直,朱祁钰将李宾言的奏章丢下了丹陛,示意李宾言收回去。
又从桌子上拿起了第二道奏章,朱祁钰看向了站在殿中的单宇。
“你说朝廷命将出师,而用太监监军,所以将权不专,反而受太监监军所制,遇有贼寇,战守无计,宜尽革之。”
“能不能告诉朕,你是亲自到大明那一军中见到过太监掣肘主将,还是那位将军和你说太监误事了?给朕说上一说。”
“陛下,臣。”
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上方的皇帝,单宇的脑子飞速的运转。
皇帝给出的这两个选择,貌似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啊。
稍微思索了一下后,单宇才开口到。
“臣乃是见上皇北伐,王振贻误大军,以致天子蒙尘,方有此劾。”
“谁特么告诉你上皇大军北伐是王振的祸事了?上皇告诉你的还是王振告诉你的?”
听到单宇的话,朱祁钰就知道这是个朱祁镇的死忠,当即呵斥道。
“此,此,此乃。。。”
刚想说此事乃是天下所知,但说了没几个字,单宇就停了下来。
说北伐大军失败是王振的锅,这是在给朱祁镇遮羞。
但这个时候当着郕王的面给朱祁镇遮羞,这不就暴露自己的政治立场了吗?
这话要是说出来,这官儿也就不用做了。
看到单宇这个样子,站在王直身侧的陈循叹了口气,出列到。
“启奏陛下,单宇无状,还请陛下恕罪。”
转头看了眼陈循,朱祁钰心中摇头。
很好,又是一个无状的。
“你也归班吧,和那李宾言一样,不要听风就是雨了。”
将单宇的奏章扔回去,朱祁钰又伸手从桌子下面提上来了一捆留中不发的奏章,看着下方的群臣道。
“朕这里还有很多和方才两人差不多的奏本,朕今后不希望再看到有这种奏章送到朕的龙书案上来。”
说着,朱祁钰将手中的奏章一用力,将一堆奏章都丢下丹陛。
“都听到了吗?”
“臣等遵旨。”
见到皇帝将一堆奏章丢下来,王直、陈循、于谦等人的心中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他们以为皇帝酝酿着什么大怒气呢,这会儿就这么扔回来,可算是让人心中一松。
这些奏本,或多或少都有问题,若是按皇帝现在这问法这么问下去,这朝堂高官总不能一个接一个无状的往下来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