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然寒风渐起,吹散秋叶,零落满地。
门外脚步声匆匆而来,由远渐近。
门哐的一声被打开,冷风随之涌入屋内。萧延觐连忙把门关上,大步走到火炉前,把手伸过去烤手。
看他冻得手都发青了,黎青蒲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沅翊呢?怎么就你回来了?”
“他非要去找怀安,去看怀安新买的马。”
说着他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她,眉梢带笑,带了几分打趣的意味,“以前天冷了你可都是温酒喝啊,现在怎么还改喝热茶了。”
黎青蒲笑了一声,不会理他的打趣,只是叹道,“老了,又要照顾沅翊,早没那闲情逸致了。”
萧延觐挑了挑眉,“沅翊不在,我们喝点?”
这件事倒是投机了,两人一拍即合。
黎青蒲从橱子里面拿出一坛酒,擦了擦上面的灰,“这还是好几年前开饭馆的钱老板送给我的呢,我一直没喝,今天我们尝尝。”
说起钱老板,萧延觐疑惑的皱起眉头,“钱老板饭馆开的好好的,怎么不干了呢?我来了槐阳县本还想去看看他们,竟然都找不到那个饭馆了?”
黎青蒲微微敛眸,一边倒酒一边道,“世事无常啊,我来这的第五年钱老板生了重病,医治了一年多,人也憔悴了好多,病却不见大好,我写信给那日苏,让他请达旱来瞧了瞧,达旱说是不治之症,只能吃药维持,不能治愈。”
浓郁醇厚的酒香味如同轻烟一般袅袅升起,缓缓地飘散开来,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鼻腔之中。
黎青蒲看着杯中酒笑了笑,“钱老板和钱夫人也是辛苦了半辈子,也是时候放下心事,去四处看看了。”
往年的事涌上心头,曾经的画面一帧帧闪过,萧延觐也忽然有些伤感,心中叹息着世事无常。
等会……
他转头看向她,皱了皱眉,“你还时常和那日苏书信来往?”
刚送到嘴边的酒顿住,黎青蒲也看向他,大眼睛眨了眨,颇有些无辜的样子。
“偶尔。”
萧延觐眼角的笑意没落下来,隐隐带上了一丝幽怨。
他在宫里天天盼她回信盼不到,还让沅翊写信糊弄他,竟有空和那日苏偶尔联系。
想到此处,心中醋意大发,仰头喝了口闷酒,拉着脸不再说话。
黎青蒲陪笑的又给他倒满酒,“别生气嘛,我和沅翊孤儿寡母的生活在外,总得有人相助啊,只是几次有事相求才写信给他,别无他意。”
萧延觐侧眸看向她,接着心软起来。
是啊,她这些年一个人过得多么不容易,他不在身边便罢了,怎么能回来了责怪她呢。
在那情意绵绵的相视之中,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他缓缓地伸出双手,轻柔而坚定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蒲儿,你原谅我了吗?”
黎青蒲也伸手抱住他,靠在他怀中轻轻笑着,“当然没有,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大好年华都等没了,你若是想让我原谅你,下半辈子给我当牛做马,一辈子听我差遣。”
“那是自然,我这辈子忙忙碌碌却从未为你做过什么,我欠你的一定会用一辈子偿还。”
她微微仰起头,美丽的双眸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般明亮动人,此刻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他慢慢地低下头去,靠近她双唇,轻轻地触碰上去。
他的吻如春风拂面般轻柔婉转,带着无尽的爱意和眷恋。却又并不热烈急切,而是细腻悠长,仿佛要将彼此间所有的情感都融入其中。
周围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只剩下他们二人沉浸在这份深情的相拥相吻之中,久久不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