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满是老婆的味道的被窝里,虞清颜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发现床的主人回来了。
甚至嫌冷,皱眉往里面缩了缩,脑袋重新缩回了被子里,只留下长长的没有缩进去的发。
新换的小厮进来点灯,发现自家世子的床上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人。小厮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跟身后有狼撵似的,一眼没敢多瞧,点完灯就捂着眼睛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卧房恢复安静。
谢云淮望着缩在他被窝里的那只团子,被萌得心脏怦怦跳。只是过于安静的卧房里,声音便格外清晰。
他听到了自己鼓噪的心跳声……以及被子里,格外沉重的呼吸声。
……她好像不太对劲。
谢云淮微愣,心中一紧:“卿卿?”
他再次将被子拉下来,昏黄的烛光下,虞清颜的脸色红的不太正常。用手背探了下额头,一片滚烫。
谢云淮顿时慌了神。
上一次虞清颜渡死劫的那场发烧,让谢云淮几乎有了PTSD,一时间手脚发凉,彻底乱了手脚。
他立即跌跌撞撞地转身去找太医。
然而才刚踏出一步,房梁上突然倒挂下来个少女,小声道:“主子已经吃完药了,您握着主子的手吧,会好得更快些的。”
谢云淮吓了一跳,差点儿一掌拍出去,认出花容的声音才堪堪停住。
……房梁上还有旁人,他竟丝毫没有察觉。下意识查探一番,然后发现不止花容。
房梁上排排坐,蹲了三四五六七八个暗卫。
不过谢云淮现在可没有功夫感慨王府的房梁质量好,以及他的暗卫真废材、都没发现及时禀报他……
他满脑子都是花容刚刚的话——
握着手。
谢云淮耳廓发烫。
卿卿此刻就躺在他的床上。夜色已深,孤男寡女……按照礼节,他不应该待在这里。即便不放心想要守着她,也该坐在远一些的软榻上。
坐在床边,手拉着手……
谢云淮耳朵越来越烫。
但此刻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虞清颜烧到裹着被子也觉得冷,显然没有丝毫退烧的迹象,还在往上烧。他立即回到床边,将手伸进被窝,很快便碰到了发烫的指尖。
那灼热的温度仿佛顺着指尖,直达谢云淮的心口,烫的他心脏都颤了颤。
谢云淮不禁有些担忧。
“这样真的行吗?”
只是这样……她的病就会好吗?
房梁上传来花容的声音:“世子放心,您比药还好使呢。”
谢云淮浑身僵硬地坐在床边,紧张地感受着虞清颜的体温。坐了一会儿又怕她被捂到,用另一只手将被子重新放下拉了拉。
脸似乎没那么红了,这一回她倒是没有再缩回被子里。又过了一会儿,额头出了汗,甚至还蹬起被来。
谢云淮没敢松手,让花容帮忙打来热水来,沾湿了帕子,仔细帮虞清颜擦汗。她蹬被,谢云淮就不耐其烦地盖回去。云裳满意回禀皇帝主子烧已经退了,顺便再夸赞一番谢云淮的贤惠。
虽然国师说虞清颜已经度过了死劫,可这么多年来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到生了病就下意识紧张。
说起来,谢云淮这孩子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