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云水间重新装修了一番,这几日才重新开始营业。作为凤栖楼名下的产业,谢云淮这个凤栖楼左使自然过来视察一番。
顺便约个会。
做了监国长公主之后,虞清颜格外忙碌。
皇帝倒是越来越闲,将权力大部分放出去,自己则弄了两只画眉鸟养。没事儿盘盘核桃逗逗鸟,托着腰美其名曰养腰伤。
可他腰伤早就好了。
虞清颜怀疑她父皇想提前退休……而且最近他旁敲侧击了好几次,虞清颜想不想当女帝。所有隐患他都给清理好了,不用担心治理不好国家,愧对老虞家。
虞清颜跑得贼快。
开玩笑,她可不想全年无休。当皇帝这种事儿,还是交给想干的人吧。
“抱歉,我来晚了。”虞清颜走进雅间,一边解开披风,一边径直走向等候许久的谢云淮,坐下来丝滑地躺在他腿上,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上了一天破班,累死了。
也没人告诉她当监国长公主这么忙啊!想念以前当皇室吉祥物的日子……
心上人枕在自己的腿上,谢云淮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可是望着虞清颜眉眼间的倦意,谢云淮眼底浮现出一抹疼惜。隔着屏风,他唤来店小二厨房可以做菜了,然后伸出手,轻轻按揉虞清颜的太阳穴。
力道不轻不重,缓解着连日用脑过度而产生的疲劳。动作间散发着幽幽的淡香,虞清颜舒服地瘫成一条咸鱼。
老婆真是太贤惠了……嘿嘿!她眼光怎么这么好!
昏昏欲睡之际,虞清颜隐约听到门开合了一下,以为是店小二。可是停了片刻,她却听到了席宴泽的声音。
“……对不起。”席宴泽声音晦涩道:“我觉得,我欠你一个道歉。”
虞清颜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疑惑地支棱起脑袋,不知道这厮葫芦里卖什么药。
谢云淮却是眸光微暗,有些不悦。
前天他跟连离染偶然遇见席宴泽的时候,就看到他听着隔壁的人在讲关于他家卿卿的传说,听得出神。
虽然谢云淮跟席宴泽关系不好,但他十分了解席宴泽。
席宴泽眼高于顶,若非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连多看一眼都嫌弃。他前日的那表现,显然是对他家卿卿产生了兴趣。
谢云淮有种自己的宝贝被苍蝇盯上了的无语。
隔着屏风,席宴泽跪在地上低声忏悔。
他确实错了……挑剔地挑来挑去,结果却把最好的、最适合他的给亲手赶走了。
按照他的性子,即便后悔了也抹不开脸来道歉。可是席宴泽怕他这一生都无法释怀,后悔自己错过了虞清颜,后悔自己当初碍于脸面不去挽回……
“曾经我将前程看得比一切都要重,可是如今我才发现……我错了。”席宴泽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自暴自弃道:“我爱上了你……我愿意为了你抛弃前程。”
片刻,他才听到虞清颜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你想当驸马?”
席宴泽抿唇没有说话。
顿了顿,才低声道:“面首也行。”
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比不上有个王爷爹的谢云淮。
席宴泽这副勉为其难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的模样,让虞清颜感到好笑。
这兄弟俩是怎么回事……该说不说,不愧是亲兄弟么?
富商独女,这兄弟俩不屑一顾。可当她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独女,就全腆着脸凑上来演情深根种了。
虞清颜靠在谢云淮的怀里,把玩着他的发稍在指尖打着圈儿,笑了声。
“那可不行,本宫未来的驸马管得严,不让本宫养面首。难道你想当外室?”
席宴泽不说话了。
虞清颜啧了一声,“口口声声说爱我,又端着要名分。你到底是爱我啊,还是爱的长公主啊?”
席宴泽急道:“我当然……”
“而且,”虞清颜打断他,“你长得属实没有我家云儿好看。”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没有自知之明呢。
谢云淮沉着的脸色顿时明媚起来,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虞清颜的头顶。
席宴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的屏风突然被宫女搬开。谢云淮揽着虞清颜,微笑地看着席宴泽,“你还想说什么,看着我说。”
席宴泽:“!”
“我们云儿好凶呀,真厉害。”虞清颜望着席宴泽被吓得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前仰后合,忍不住仰起头凑到谢云淮的唇边亲了亲,“吃醋啦?”
谢云淮微微低头,方便她亲,矜持道:“还好。”
他也不是什么癞蛤蟆臭苍蝇的醋都吃的。
只是……
赶跑一个席宴江,又来一个席宴泽。谢云淮皱了皱眉,虽然这种登不上大雅之道的他还不放在眼里,但癞蛤蟆趴脚面子上不咬人膈应人。
他给暗卫使了个眼色。
赶紧把把这个也赶走,赶得远远的!
*
明日休沐,虞清颜玩儿得很晚才被谢云淮送回公主府。
一回到正院,就看到虞祈安靠在厢房门口,“怎么才回来?”
“嘿嘿,六哥。”虞清颜举了举手里的拎着的油纸包:“我给你带了夜宵回来——香喷喷的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