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突然吐血,引来了兴庆宫众人巨大的恐慌。
清州公公立刻去将江玉泉请了过来。
自从这一位到了宫里以后,便开始接手了和太医署的大人们一起为陛下每日诊断的工作。虽然他的本事确实不如季大人,但好歹也是季勉空的徒弟,又行医几十年,经验还是不错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家人都在京城,他的底细也被皇帝查的清清楚楚,温礼晏敢用他。
至于季迟年……自从那一日,陛下召见了以后,二人在宫里大吵了一顿,现在陛下昏迷过去了,清州不敢擅自把那位行事古怪的人请来。
江玉泉和太医给皇帝把完脉,脸上都是惊疑。
从前段时间的结果来看,皇帝延续着之前的诊治法子,已经把蛊毒压制下去了,为何今天忽而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情况比此前都要严重。
望着身体陷入高热,嘴里不断说着胡话的皇帝,江玉泉束手无措。
他死死盯着清州,终于道:“草民记得公公说过,之前除了季师弟以外,都是贤妃娘娘处理陛下的蛊毒的,现在这种情况,唯有请贤妃娘娘来了!”
太医也这么认为。
若是平常的发作,他们还能斟酌用药,这几个月也是这么来的,可是陛下突然病得这样严重,里面有古怪,谁也担不起责任。
江玉泉已经听宫里的人说过,这位备受宠爱的贤妃娘娘,似乎是病了,所以这几个月都没有继续照顾皇帝。可是相比之下,还是皇帝的生死更重要。
清州别无他法,派心腹吩咐:
“快马加鞭去兰汀别业,把这件事情告诉胥沉和娘娘!让胥沉护送娘娘回来!”
虽然知道娘娘身子不方便,可是他不敢拿皇帝的病赌,等到娘娘诞下皇嗣再求诊。
心腹立刻去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从兰汀别业回来的马就赶回来了,求入兴庆宫。
清州公公讶然:“回来得这么快?”
却发现来的不是自己刚派出去的心腹,而是胥沉的手下。
“胥沉大人有急令,派小人禀告陛下!”
“你直接说!”
“公公见谅,此事只能汇报于陛下!”
清州公公急得把他耳朵一拧,怒道:“陛下已经病倒了!既然是急事你这崽子就赶紧告诉本公公!误了大事你担得起吗!”
那人也是目瞪口呆,只是他也知道清州公公非同一般,甚至在陛下那里,比自己主子地位更高,眼下也只能抛却之前两边人马的龃龉,实话实说:
“今日贤妃娘娘伙同谢家的叛贼,逃出兰汀别业,眼下离开京城,不知所踪了!胥沉大人……一是请罪,二是请陛下一道旨意,想调动禁军一起追查娘娘下落的……”
“什么!”清州公公只觉得像是被这句话打了一拳,打得他眼前都是星星,“你……你说什么……”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千真万确啊公公!”那手下结巴了一句,“就是给小人一千个胆子,也不敢瞎编这种话。”
“快让胥沉带人去——”清州公公忽而警惕起来,“不对,贤妃娘娘为什么要逃出去?胥沉是不是擅自做了什么?”
他和贤妃也算是一起朝夕相伴了两三年,了解她的性格。没有人比她更想保住自己的孩子,之前在兰汀别业养胎养得好好的,眼下快要生产了,突然折腾起来,还联合宣平王府的人逃走,不可能没有原因。
那人没有直接回答:“公公,情势紧急,找回娘娘才是最要紧的,您非要在这个时候审问吗?”
“少来这一套,敢这么和本公公说话?就是你主子也不敢。”向来慈和的清州公公,露出来以前没有显露出来的冷厉一面,“眼下陛下病倒了,我没有太多耐心。胥沉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不然本公公现在就送你去见你那些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