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处的爆炸声,俟几莫各豆隐约知道,那一府兵马没了。
心疼!
徐州是上州,兵马也是一千二百人的上府!
一面已经彻底失败,三面合击的如意算盘再也打不响了,另一侧准备合击的兵马还敢不敢上阵是一个问题。
顶着炮石与弩箭前进的一府徐州军到达预定位置,盾牌举起,后面的弓箭手张起长弓反击,生鈊箭、射甲箭向义军射去。
甲团全员铁甲,即便不举盾牌防护,伤亡也不会太大。
舒武渊带着一团兵丁咆哮着从边缘杀出去:“杀!为了马汤锅!”
安平轻拍额头,这不着调的口号让人啼笑皆非。
偏偏舒武渊露了一手烹制马汤锅的技艺,让兵丁们多少尝了点味,竟然对马汤锅充满了期待。
众所周知,马是不能随便杀的,战场上意外死亡的马匹除外……
“马汤锅!”
一团兵丁沸腾了。
木枪与木枪对攻,士气此消彼长,舒武渊击杀一名徐州军校尉,一声亢奋的“马汤锅”,不顾左臂的伤势,率部疯狂地凿穿枪阵,向骑着战马的都尉杀去。
哪怕都尉的漆枪将要刺到他了,舒武渊的木枪依旧扎入马颈,三柄飞刀抖手向都尉咽喉、眼睛射去。
都尉仓促拔刀打开飞刀,漆枪早已扎空,胯下的战马轰然倒地,都尉就地翻滚,避免被战马身躯压到,出了一身的冷汗。
疯子!
都尉确定,自己可以杀死舒武渊,但必将被舒武渊的飞刀杀死。
瓷器凭什么会碰撞瓦砾?
就算要战死,都尉愿意换命的对象,至少得是个果毅都尉!
徐州军后方,俟几莫各豆看到舒武渊疯狂的举动,一声长叹。
曾几何时,他的同族们也那么彪悍、癫狂,可安逸的岁月抹去鲜卑族人身上的棱角,现在的鲜卑族人,与神州子弟并没有什么区别。
仍旧有少量鲜卑人如俟几莫各豆一般固守鲜卑姓名,但更多的人却省姓、改汉姓,多数“俟几”族人已经改姓“几”。
鲜卑之勇渐渐消退矣!
俟几莫各豆挥手,又一府兵马上前,接应已经被杀得濒临溃败的兵马。
甲团身后的炮车发射出药包,份量刚刚好的药包落入增援的那一府徐州军头顶,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药包的威力并不算太大,可其中迸出来的铁丸、碎石、陶片,能轻易破开步兵甲,造成或轻或重的伤势。
刚刚问世的药包还有待改进,杀伤力其实也就那样,但那声响让人心头颤抖,全新的杀伤方式让人意外。
“救命啊!”
崩溃如此猝不及防,一名徐州兵丁猛然丢弃了兵器,转身向后方逃去。
督军的虞候及时斩杀了这名溃兵,却阻止不了这一府的溃散。
就无语,药包的声势虽大,实际杀伤不足百人啊!
为什么这些面对弩箭、炮石、擂木不曾退却的儿郎,此刻竟如此胆怯?
俟几莫各豆挥手,身边的兵丁鸣铙,虞候不再阻拦兵马后撤,苦苦煎熬的兵丁们总算撤出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