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大概率是场鸿门宴。
……
一整天没睡觉,宁柠看上去呆呆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入神节的事而心烦。
“略略略!”穿着一身入神节白衣的时黎跑到宁柠眼前,冲着她扮鬼脸。
“哎呀,学姐!”宁柠看着时黎滑稽的表情,没绷住,哭笑不得地捶了时黎一下。
“咔嚓。”
时黎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梨啃了一口,嚼了嚼,“呸”地吐出了梨皮。
“想啥呢?我看你坐半天了。”
宁柠看了眼时黎吐在掌心里的梨皮。
“学姐你不吃皮吗?水果的营养可都在皮上!”宁柠诧异道。
“……农药也都在皮上。”时黎说道。
宁柠看了看时黎在嘴巴里剥皮的我行为,一时无语。
“可学姐,你这种嚼了又吐的方式,有农药也被你嚼进嘴巴里了啊!”
时黎眨了眨眼睛。
别说,很有道理。
时黎没食欲了,反手把大鸭梨自己没咬的那一半塞进了宁柠嘴巴里。
“你先替我吃着!我去漱个口!”
“哎不是学姐,梨不能分着吃的!”宁柠吓了一跳,赶忙把梨从嘴巴里取出来。一抬头,发现时黎跟哈士奇似的,又撒手没了。
宁柠:“……”
令人头疼的学姐!
由于庆祝入神节的缘故,村子里好多人家门上都挂起了高高的白布,不仔细看,那些白布就跟飘着的女鬼似的。
今天天气也没前两天好,雾蒙蒙的。
时黎重新刷完牙后,颇有兴致地站在二叔家门口,看左邻右坊忙忙碌碌地挂白布。
王二叔抱着两捆布,拖着梯子,从屋里走出来。王二叔看到时黎站在门口时,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没多睡会儿呀?”
“我听到唢呐声了,有点好奇,出来看看。”时黎回道。
王二叔支起梯子,三两步爬了上去。
“唢呐?哦哦,那应该是去请神了。”王二叔把白布往上一扔,将白布搭在了门旁边的墙壁上,“这个点,也该去请了。”
“请神?”时黎耳朵动了动,她似乎又听到唢呐声了。
“对,请神,你没见过神吧?等下仪式开始你就知道了。”王二叔含糊地说道。
唢呐声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上午,时黎听不太出来是什么曲子,就是感觉那声音怪悲壮的,像女人的哭声,还像荒野上濒临死亡的幼兽的呐喊。
不知道是什么神,请得这么悲伤。
临近中午的时候,唢呐声愈发清晰了。
其他玩家陆陆续续从二叔家走了出来,和时黎一样警惕地守在门口。
不知何时起,村子里开始飘雾了,潮湿闷热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就在这时,一具窈窕的身影先从这浓雾中走了出来——
正是一身白衣的王星星。
王星星后面的雾气中,一个比村里最豪华的二层小楼还高的庞大黑影正慢慢地向前挪动。
那团黑影越往前移动,那团深色的影子就变得愈发庞大,仿佛可以遮天蔽日,将整个村子笼罩在其中,衬托得村里的土路愈发狭窄。
唢呐声率先穿透浓雾,唢呐响亮激昂,满村白布无风自舞!
村长扯着嗓子,声音嘶哑地喊道。
“请神——”
“请神!!!”
挨家挨户的村民们跟随着村长,近乎虔诚地同时高喊,声势浩大,听得人心惊胆战。
终于,那团庞大的影子从浓雾中穿了出来!
时黎瞳孔猛地收缩。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头,巨大的、狰狞的猪!
时黎小时候和家人见过赛猪公的比赛,有财力的人家会养神猪,比赛这天比谁家神猪又肥又壮。
那次赛猪公的比赛上,时黎见过比卡车还要大的猪,猪的肉层层叠叠的,趴在架子上,一动不能动弹,看似还活着,但和死了没两样。
王家坡的这头猪,比时黎小时候见过的神猪,还要大数十倍!
这只猪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上完全没有神性,唯有痛苦与狰狞。它趴在板子上,身上绑满了白布,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负责抬板子,带着它游街串巷。
“入神节,请神仙!
神下凡,祝成仙……”
浓雾里,爱玩闹的孩子们唱起了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