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零点,该给方子铭庆生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这样说不定还能打个岔,让他们停一停战火。”王沐哲提议。
梁凡桢思考了片刻,内心做着煎熬的斗争,最后他一咬牙:“回吧。”
于是他们五六个人又一起乘电梯,回到顶楼餐厅。
电梯门刚打开,他们便吓得瞪大了眼睛,沈聿淮竟然拎着酒瓶,作势要和季文璟打起来。
季文璟也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往前挺着身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梁凡桢心里想,就沈聿淮打起架来的那个情形,一般人是不敢跟他起冲突正面交锋的,季文璟和沈聿淮这么多年好的跟亲兄弟似的,一定也清楚。这会儿竟然还能站在原地气势不减,准备迎战,看来这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
他们屏住呼吸,以为前方即将会上演一场恶战,只是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突然响起一道绵软的声音,带着点鼻音,软软糯糯的。
“沈聿淮——”
阮初走过去,站在离沈聿淮几米远的位置。
就这一声,原本方子铭怎么都拉不住的沈聿淮突然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手里的酒瓶往餐桌上随手一扔。
他闭着眼睛喘了几声粗气,而后缓缓抬起头,堂堂正正的与阮初对视。
自从沈聿淮知道真相之后,他再也没敢对上过阮初的双眼。
他不敢,也没脸。
季文璟说得对,胆小如鼠说的就是他。
当初他恨了阮初,却舍不得她嫁给别人,非要求着叶老师把阮初给他。
结婚之后他心里的爱和恨相互交叠,他忍不住欺负她,可也忍不住对她好。
阮初毕业那年他们结婚,她刚出校园,对自己的专业饱含着热情,成为了一名制片人。
她想拍电影,她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制片人,想在自己喜欢的专业上行业里发光发热,想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就默默地在背后给她铺路。
阮初的公司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挑出来之后连夜收买股份,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为的就是能够让她有一个好的起点和一个坚实的后盾,这件事除了宋博没几个人知道,就连乐维娱乐内部,恐怕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大股东。
所以这几年阮初参与制作的也都是最好的本子。
电影前期筹备时需要拉投资,他舍不得阮初出去应酬,于是一笔又一笔的钱投出去,要么是匿名,要么是以沈北辰的名义。
这些年业内都以为阮初背靠沈家,无论是在投资方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有沈氏集团这个最大的资源,可是没人知道,那都是他的手笔。
阮初有时工作忙,可能要跟组去外地,可能会有顾不上家庭和生活的情况,他下了班也很少跟方子铭他们出去混着玩,大多数时间都是替阮初去医院陪阮母聊天解闷。
之前有一部片子过审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他上上下下打点关系,喝酒喝到胃出血,当时他每天都要应酬到很晚,怕打扰阮初休息,所以那段时间一般都是让方子铭把他接到他家去住。
别说别人,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明明那时已经恨了阮初,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