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隐忍不是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复仇。”
男人来到了岑午阳的身前,宽大的衣袖拂过了少年的头顶,示意两个孩子跟过来。
“如今大煜动荡在即,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借此乱世有所作为。”
问天塔不大,却很高。塔身一共36层,只有12层、24层、36层才有休息厅,其他楼层只有陡峭的楼梯和狭小的缓台。这座塔矗立在此已经将近500年,最早是用来祭天的处所,后来随着帝国科技的发展,“天与天子”这种说辞渐渐失去了公信力,大煜皇帝也就干脆舍弃了那层遮羞布,直接以统治者自居。
500年间,几次修缮都没有对它做出改建和扩建,因为这里早已被弃用,如今只能起到一个历史象征意义。
在36层的休息厅,有一处延伸至塔身外的小露台,本来这里摆放着祭天的供台和贡品,在那之后也全部被清理走了,刚好可以容纳男人和两个少年。
男人身着一席宽大的古典白袍,腰挂玉佩,十分儒雅。这是旧时的装扮,如今只有在宫廷宴会上才能一见同样的着装。只不过相较于那些动辄天价的服装,男人的这件衣服不仅看起来有些廉价,甚至都有些脏了,看起来很久没有换过了。
相比之下,两个少年的衣服就更为讲究些,但却不是古制服饰,而是一身更方便活动的运动装。渊骏的衣服是皇族经典款式,上面点缀着黑金龙纹。这个标记在民间是禁止使用的,所以不管皇族的人着装再普通,只要衣服上有这样的纹路,那就代表着与百姓之间不可逾越的阶级。
岑午阳贵为侯爷,白色的丝绸面料上,绣着青色的蟒纹,一样透露着尊贵不凡。甚至两个人站在一起,倒衬托的他更像是皇子。
男人指着东方晨晖中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对着两个少年说,“只有坐上那里,你们才能施展才华与抱负,让天地之间贯彻你们的意志。”
“去改变。”男人看向了六皇子。
“去毁灭。”男人又看向了岑侯。
“在这条路上你们需要各种各样的帮手,比如我这个疯子。比如骏儿新的老师们,比如午阳你之后要去的地方。”
“在这条路上,你们也需要各种各样的对手,他们就像森林中的猛兽,角落里的毒虫。随时都有可能取你们性命,让你们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时刻处于命悬一线当中。不犯错,就不会死;不犯险,又得不到。”
“但我希望,你们能顾好彼此。”
两位少年在晨光中对视,岑午阳眯起了双眼,因为阳光在渊骏的身后折射而来,太过刺眼。
“你们能做到吗?”
“能。”两个少年异口同声的说道。
“为什么你们的声音这么小,是不自信吗?”
渊骏立马用洪亮的声音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是岑午阳却往深处想了一层,所以犹豫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一下惹得男人大为不悦!
他拎着岑午阳的衣领,在渊骏诧异的目光中将少年扔出了塔外。
问天塔高达36层,但从塔顶摔至地面也不过四五秒的时间。
岑午阳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难道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