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保温杯被用力按下,一股温热的液体迅速涌入霍弈寒的口中,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只觉得喉咙深处猛地泛起一丝腥甜,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内部往外冲撞。
"唔!" 霍弈寒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脆弱的身体。
伴随着每一次的呛咳,猩红的鲜血星星点点地喷出,纷纷扬扬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然而,此刻的霍弈寒早已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就这样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任由自己一口接一口的吐血。
在咳嗽的间歇,霍弈寒张大嘴巴,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试图缓解胸口那几乎要炸裂开来的剧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满地的鲜血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异常清晰。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终于渐渐减轻,霍弈寒的身体也随之慢慢地放松下来。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眸已然变得通红一片,里面盈满了因极度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
他的目光空洞无神,直直地望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嘴唇微微颤抖着,气若游丝地喃喃自语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年后,霍氏集团。
霍弈寒面色惨白地坐在办公室那宽大的桌前。与一年前相比,他明显消瘦了许多,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他的皮肤如今呈现出一种令人揪心的病态白色,裸露在外的手腕和手臂上是纵横交错的众多伤疤,再看他的手背,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显然是长期接受治疗所留下的痕迹。
算起来,他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没合上双眼休息了。自从顾颜汐离开之后,每一个日日夜夜对他来说都是无尽的折磨。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顾颜汐,所以只能通过拼命工作来麻痹自己,试图暂时忘却那份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那空洞无神的目光缓缓地从手中紧握着的策划案上移开,转而投向一旁那张属于顾颜汐的办公桌,那张桌子虽然已无人使用,但依旧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颤抖着伸出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个相框,相框里镶嵌着的是顾颜汐的照片。
霍弈寒轻柔地摩挲着相框中的顾颜汐的脸颊,仿佛能够透过这冰冷的玻璃感受到她昔日的温度。
整个办公室此时异常安静,甚至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在这片死一般寂静之中,霍弈寒对顾颜汐的深深思念宛如毒性剧烈的毒药一般,无情地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令他心痛欲裂。
他凝视着顾颜汐的照片,不由自主地慢慢攥紧了胸口处的衣物,身体也随之微微弯曲下去。他那双本就泛红的眼眶此刻变得愈发湿润,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大颗大颗地顺着他憔悴的脸颊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