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是没法决定的事情。

纪幸一恨不了自己的母亲，因为纪婉芝同样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

被困在少年身体里的灵魂变得模糊，似乎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失败，最后看了眼梦境中的姜霖，却发现姜霖的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霖霖？

是故意的……吗？

梦境一片一片地碎裂，灵魂终究还是崩溃了。

“不行！”炙女看着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内部瓦解整个人类灵魂，神情惋惜道：“灵魂从内部崩解了！”

人类灵魂与鬼神之力就跟水油一样，本身不会相融。只不过因为纪幸一的灵魂特殊，与赤水之力属性相合，才存在一点可能性。

但这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失败是注定的结局。

炙女看着黑袍依旧持续不断地为破碎的灵魂续命，忍不住劝慰道：“月神，放弃吧，不会有奇迹发生的。”

“奇迹……”黑袍下传来了低语声。

然而月神接下去的操作震惊到炙女。

只见黑袍眸光一闪，掌心出现了一道裂纹，流出浅紫色的血液。

“这世间没有奇迹，但是有我。”月神抬起手，将掌心对向光球。顷刻间，浅紫色血液如同银河般疯狂灌入已经破碎的灵魂。

强大的力量逆着宇宙规律，强行重塑灵魂！

“本源力量！”炙女不敢置信：“月神！他只是个人类！”

本源力量是鬼神力量的本源，一旦损耗过多，将会导致境界跌落！

一个人类凭什么消耗月神的本源之力？

“死魂岛耗费我大量心血，如若他能够成功，那便说明这条路是正确的，来日虚境鬼神便能以此媒介进入人间！”月神语气坚定异常。

“炙，帮我！”

炙女神色一震，而后从口中吐出了一枚火晶，灼热的鬼神之力瞬间将第一神庙内的世界迅速升温。

属于炙女的火红色本源能量从火晶中输出，与浅紫色的银河交织，一同灌入破碎的人类灵魂。

她无法拒绝月神的请求，谁让她深深地迷恋月神呢。

纪幸一在无数梦境中穿梭，他像是走在人生道路的梦比乌斯环上，不断地重复痛苦的回忆，想要逃离，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道路。

逐渐麻木，逐渐化为混沌。

地宫中的姜霖被死魂岛的力量压制，他死死盯着血池里被血丝包裹的人影。感觉到纪幸一的灵魂力量减弱却又在诡异的力量下复燃，可没多久，又再次崩裂重聚。

而这一次，让姜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姜霖痛苦地挣扎起来。

“月神，真的不行了！”炙女脸色苍白。

“不，还有机会。”月神意念一动。

与此同时，姜霖突然感觉到身上的镇压之力松开了，顾不得深思，发疯似的冲向血池。

血池里的血水已经干涸，变成了数之不尽的血丝包裹住了纪幸一。

青年疯狂地撕开血丝，看到了跪在地上，垂着头，气息微不可闻的男人。

“不要！”姜霖慌张地跪在地上抱住了纪幸一。

姜霖整个人都在发抖，发抖着亲吻男人的眉心，捧起男人的脸颊：“你答应我的！”

“不是说了要回来陪我过生日吗！”

姜霖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但他的眼睛全糊了，低头颤抖地亲吻男人的嘴唇，将所有的精神力毫无限制的输入纪幸一的灵魂。

眼眸中原本发黑的紫芒随着精神力的无止境地消耗逐渐变浅，最后淡得快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