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崇归的手捏住纱布边缘,揭开了一点,看见浸血的伤口,不由微微一怔。10
她居然真的受伤了?
一时间,祁崇归心情复杂,刚刚涌上心头的怒气又被她额上的伤口抚平了。
他收回手,低声喊道:“李化。”
李化推门而入。
“去请钟太医。”
李化连忙应下,退出房门,却被戚博舟拦住了。
戚博舟也守在门外,房里的动静如何会听不见。
他讪笑道:“臣已经为大郎请大夫看过了,实在是不必劳烦太医。”
李化迟疑地回头看向太子,只见太子仍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未曾发话。
李化便懂了,皱眉道:“民间郎中如何比得上堂堂太医署的医丞!殿下体恤戚大人才为他延请太医,你怎的不知好歹!”
“……”戚博舟一噎,李化这么说,他再不能拦着了,只得眼睁睁看着李化越过他,往院外走去。
这可怎么办哪!
戚博舟心中焦急,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拱手向祁崇归谢恩:“那臣代大郎谢殿下恩典。”
祁崇归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
戚博舟万般不情愿的,合上了房门。
戚绵啊,戚少侠,戚祖宗,求求你了想想办法吧。
戚博舟看着把小小东院守的严严实实的东宫禁卫,一脸菜色,如丧考妣。
许是戚博舟心中的祈祷起了作用,戚绵眉头微动,缓缓睁开眼睛。
“……殿下?”
戚绵眸中似带了一层水雾,迷离恍惚,看向祁崇归的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是在透过他看一边立着的屏风。
“醒了?”祁崇归一直盯着她,目光不曾离开过,她这般神情,倒是像极了前世在他怀中奄奄一息的模样。祁崇归默了片刻,淡声道,“孤为你请的太医马上就到,他是杏林圣手,能妙手回春。”
“……”她听见了。
“谢殿下,”戚绵说一句喘三下,非常虚弱的模样,“不过臣并无大碍,不必劳烦太医。”
祁崇归眉头微拧,是不必,还是不敢?
她拒绝请太医,那是不是说明这重伤是装的?
祁崇归疑心之余,心头竟微微一松。
戚绵观他神色,心中忐忑,试探问道:“臣区区小伤,怎么惊动了您?殿下国事繁忙,还是尽快回宫去吧。”
只要他走了,就算来了太医,她也可以强硬拒绝。实在不行,就让挽春赶紧给她扎几针,营造出一副虚弱模样,临时糊弄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他要先出了这个门,让挽春从箱子里出来。
“不急,孤等太医过来。”祁崇归收回落在她面上的目光,站起身离开床侧,打量起屋中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