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禾沉默了很久,“那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哎,我也不清楚,当时闹得乱糟糟的,到时候你自己问陈情吧。”
“那陈情如果回复我的话,我跟你说。”
她想起那晚戴迦南带着几个同学来家里,他们谈起了陈情的事情,她觉得有必要跟戴迦南谈谈,说不定还跟他有关系。
“哎,你别挂。”连星河说,“他今天下午就没来上学。”
“早上呢?”
“早上来了,然后不是出帖子那个事儿了吗,被校长叫去喝茶……下午就没来。”连星河迟疑着,“还有个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就是他上次不是,碰你手了吗?”
“……嗯。”
“他一直不敢碰女生的手,”连星河提了提气,小心翼翼地说,“他小时候……被他妈妈割过腕。”
姜意禾心惊肉跳:“被割腕?”
“就是强制……自杀。你们不是认识很多年了么?”
但她从不知道这件事。
连星河惋叹,索性敞开肚皮了:“其实不止这个,他现在在查他妈当年的死因,我说句不好听的……他妈死了,的确是好事,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很小的时候,他妈就被鉴定精神有问题了……除了割腕这个事,以前还按着他头在放满水的浴缸啊……这种,挺过分的。”
姜意禾想起她第一次在人工湖救他,水那么浅,他却挣扎的很厉害,感觉是出自本能地恐惧。
那是轮船失事之前了。
原来,他怕水是这个原因吗?
“其实他不是表面那样难亲近,”连星河笑了笑,“不过确实很难相处吧……所以,我觉得他亲近你,应该算是好事……你别怕他。”
眼底一片潮热,她的心揪得很难受。
连星河后面说了些什么,她听不到了。
周六去补习班上课,出乎意料的,陈情缺席了。
章文彬还很讶异,问姜意禾,她摇头,只说不知道。
挨过了上半节课,她拍题发给他,依然没回复。
她不敢直接打电话,发生了那样的事,她都不知道开头该说什么才好。
下半节课上了一半,手机震了震,陈情回复了:
“没补课吗?”
姜意禾正在打瞌睡,手机差点没拿稳飞出去,眼睛开合三五次,才看清的确是他回复了。
她组织了下语言,状似不经意地回:“但是这几道题我还是不会。你不是说,不会可以问你吗……”
她没底气了。
真笨啊,直接问他有没有事不就好了吗?非要这么弯弯绕绕的。
她平时也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啊。
“老师没讲?”
“还是……不懂。”姜意禾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博同情,“对了,老师发给我新的练习册了,你的得拿走了,不然明天上课,你没做题的话,会跟不上吧?”
他好像,做不做题都行啊,反正他都会,而且,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来。
打完这行字,她简直尴尬透顶。
他物理学的那么好,会不会觉得她在嘲讽他?
那边沉默了很久。
“送过来。”
发了个地址。
姜意禾敲字的手停在屏幕上方,直接吓傻了。
姜意禾下楼时,在高德地图上研究陈情发来的地址怎么走,电梯没信号,她急的直甩手机。一出大厦的门,那个常接送陈情的司机叔叔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老吴拉开车门,笑眯眯地说:“二少爷说雪天路滑,让我来接您。”
真是周到啊。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压成了薄冰,车子开得慢,也不知绕过了多少个街区,绕得她晕头转向,然后载她到一幢三层豪宅门前。
车屁股还没甩进停车坪,她的屁股先如坐针毡。
房子的外观大的有点儿吓人。
老吴把她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刚进门,一个硕大的毛绒绒的身影蹿到她眼前。kk见着陌生人了,激烈地狂吠。
姜意禾怕大型犬,吓得一抖,缩在玄关,路都不敢走。
“kk,别乱叫呀,给客人吓走了。”秦妈听见狗叫,出来牵走kk,微笑,“是二少爷的同学吧?他在楼上,您上去吧。”
姜意禾点点头。
秦妈也没想带路,她顺着所指,旋着楼梯上二楼。
宅子大,楼梯冗长,上到二楼,走廊宽敞,绵延至尽头,还有一段距离。
不知道他究竟在哪个房间,只看到其中一扇门虚掩着。
姜意禾到门口,小心地敲了敲:“陈情?”
没人回应。
推门进去,总归不太礼貌,万一进错可就尴尬了。
她站在门边,刚想给陈情发微信,身后咔哒一声,出来个人。
陈深也吓了一跳,看到家中来了个陌生的小姑娘,愣了愣:“你找谁?”
“啊……我找,陈情。”
姜意禾喏喏地说,边小心地观察着陈深。
的确是上次在崇德篮球场上看到的那个9号,皮肤偏黑,双眼皮,除了个头,和陈情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那儿。”陈深下巴微扬,指着最里一扇门,“他应该在睡觉。”
她感激地点头:“谢谢。”
“你是陈情的?”陈深的笑容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