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府的吴秘书长实在僵持不住,总统那边的情况封锁严密,他也不清楚情况如何,也得不到命令,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带着手下的工作人员前去劝和。
吴秘书长本来以为,不过是些学生,再能闹也不过是吵嚷几句,许些好处或许就能是他们放弃游行,便信心满满的驱车赶往永宁街。
谁知道,秘书处的车子一出现,街道上的学生和老百姓便纷纷涌上去,愣是将他们的车子逼停,把人从车里硬扯出来,没等他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学生便群起而攻之,将他和工作人员痛打一顿,把一身整齐的官服都撕扯烂了。
百姓更是过分,瓜果皮满天飞的丢过来,堂堂秘书处的秘书长,被打之后还不敢还手,甚至连车子都不敢再开,一众人,愣是如同过街老鼠一般,抱头鼠窜,自然,劝和失败。
这件事情一经传出,学生的游行队伍气势更盛,但凡有出面阻拦队伍的官员和士兵,一言不合就是一顿暴打,有吴秘书长的例子在先,他们自然也不敢反抗,白白被学生打一顿,还不敢喊冤。
京都维护秩序的军警更是不敢得罪这些学生和学界的“学老爷”,反抗是不敢反抗的,又不想挨打,象征性的挡了挡路,学生队伍一到,便很识趣的让开了路,这样的游行和镇压,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白秀林在京郊的顾府上待了足足一整天,夏夜清也等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时分,白秀林才从顾府出来,坐上夏夜清的车子,匆匆往城中赶。
几人皆是饥肠辘辘,一进城中,就去了金华楼,找了一个包厢,点了些饭菜,几个人围成一桌,也顾不得寒暄,狼吞虎咽吃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桌子上的碗盏都见了底,几个人才放下筷子,舒舒服服的仰倒在椅子上。
张副官是不必避讳的,司机情知他们必定有要事商量,吃完饭便自觉地下了楼,回车上去等。
包厢的门一关上,夏夜清坐直了身子,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眯着眼睛问白秀林,“小白,事情谈的怎么样?”
白秀林也顾不得跟他斗嘴,伸了一个懒腰,说道:“眼下的事情已成定局,我不过是让顾大哥小心防备,至于以后,顾兄态度明确,他还是会为此事继续努力,直到日本人退出为止。”
夏夜清心中不由心生佩服,赞叹道:“顾兄是大义之人,是你我的楷模。”
白秀林点头称是,正想要问夏夜清是否一起回总理府,就听见身后隔墙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他疑惑的转过头。
“这包厢的声音怎么如此差,这是什么声音?”
夏夜清和张副官也同时听到了,张副官还想起身去隔壁询问,夏夜清却猛地从座椅上跳起来,隔着桌子飞扑过去,将白秀林扑倒在地,同时对张副官发出一声嘶吼。
“张副官,趴下!”
话音落,一阵子弹扫射的声音传来,夏夜清心里一惊,居然是冲锋,不等他带着白秀林逃出去,包厢的薄墙已经禁不住冲锋扫射,轰然倒塌。
“总长,这边!”张副官嘶吼一声,抬手掀翻了桌面,阻挡住后头抱枪追上来的人,三个人趁机逃出了包厢。
外头吃饭的客人听到枪声,早已吓得四散而逃,楼上楼下乱成了一片,逃跑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夏夜清心里一急,一手拉紧白秀林,另一手掏出腰后别的勃朗宁手枪,抬手打断了顶上的水晶吊灯,底下的人一声惊呼,四散逃开,水晶吊灯砸在空地上,摔的粉碎,大厅光线明显一暗。
张副官也领悟了夏夜清的意思,让白秀林跟紧他,也抬手打灭了周围的灯,金华楼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惊慌的人不停地呼救,追杀的人找不到目标,只好停下了扫射,三个人趁势,穿过黑暗的大堂,逃出了金华楼。
外头的司机听到枪声便启动车子在门口等,前头的张副官伸手打开车门,三个人同时跳上了后座,不等车门关好,司机一脚油门,车子飞速蹿出去。
车子才拐弯,后头便又是一阵冲锋扫射的声音,索性车速快,司机开车能力极佳,一个转弯便将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张副官爬到前头副驾驶的位置,从座椅底下掏出几个,又掏出一把枪,递给后头的夏夜清和白秀林,又掏出一把枪,上了,给司机别在了腰里,等一下如果要火拼,司机也有武器防身。
白秀林虽然看着柔弱,却也是会用枪的,一边上子弹,一边语无伦次的道:“夜清,他们一定是追杀我的,居然弄来了冲锋,看来今夜凶险,我们不能都栽在这里,你把我放下,你逃走吧!”
夏夜清换好,对着枪口吹了口冷气,不屑一顾道:“哼,谁死谁生,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