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儿呀,此非儿戏,莫要再如此任性妄为了呀。”康瑞心乱如麻,“为父与参政知事相处数十载,对其了如指掌,真的去不得呀。”
“那是你,非我。”康磊冷冷一笑,这些日与世子步步商讨得天衣无缝,心中哪会有半分惧意?早就迫不及待想迎迎自己这位伯父了,今去,可为自己高登庙堂助上一大步。
“厚儿莫要去呀!”康瑞心苦难言,也知无力回天,喃喃说了句,昏倒在地。
康磊唤来下人照顾后朝康府而去。
……
参政知事康贤府上。
康贤坐于厅中,肥胖的身躯将太师椅挤满,乍一看犹如一团油球,随手拿起茶碗啜了口,从始至终都未抬头看身前的康磊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厚儿,伯父知你所想。”
“伯父神机妙算,和厚也就不多说空话了。”康磊拱手笑道。
“伯父知你对陈苘芷青睐有加,也知你对姽婳心存爱念,更知你父与徐派有来往。”康贤抬头看向康磊,淡淡说道,“你告知伯父,封香尸在何处,可还有他人知晓?”
当得正二品大官参政知事的康贤气场不凡,虽说康磊早有准备且在家中练了无数次,但其一番话下来还是不由噤若寒蝉,好一会儿才能回神,静了静神摇头道:“那自然是有的,倘若今日小侄出不了这间府,堂弟的婚事怕是…”
其实封香现在尸在何处就康磊与梁秀知晓,但铁定不能坦白告知康贤,这可是手中最大的砝码,假使让康贤知这件事未有他人知晓那还得了。
“哈哈哈,厚儿说笑了,伯父待你视如己出,那会有那般想法。”康贤仰头大笑,笑容又在倏然间消失,转瞬化为让人胆颤心惊的冷峻,两眼注释着康磊,声色寒如冬河,“除了你和指使你的那人,再无他人知晓了吧?”
被康贤这般一盯康磊霎时冷汗浃背,不禁腿一软倒坐在地,两眼惊恐地喊道:“胡…胡说!”
“胡不胡说大家心里自知。”康贤心中暗喜,此前本就是诈其,没想到这康磊这般不硬事,这一番变容就给诈来,巧是正如自己心中所想,如此一来此时尚有回转之地。
康贤又痛快品了口茶,笑道:“伯父也是讲理之人,你将女尸所在告来,伯父保你康家无恙,且愿亲自登都指挥使家门为你提亲,如何?”
康磊忐忑不安说不上话来,此时脑中一片空白,这与自己每日在家中练习无数遍的场景完全不同,本认为自己捏着其把柄可高高在上与其相谈,但康贤句句直捣脑海,且有股无形官威震慑人心,早已乱了方寸。听到其愿保康家无恙立马点头答应,这时哪儿还有心思去辩真伪。
“侄儿呀,伯父改主意了。”康贤皮笑肉不笑,“再说说你身后那人,说说即可。”
此话一出康磊如五雷轰顶,脑中回想起世子所讲“你莫要怕,康贤不敢在府中杀你,但你若透露出我的姓名,你走出康府时,必死”,脑中对世子当时的眼神和口气记忆犹新,也深知这位世子想杀自己确实易如反掌。想罢猛地摇了摇头,硬着头皮看向康贤说道:“我可以告知您尸体在何处,但背后的人,不可能。”
“哦?”
康磊渐渐想起此前梁秀所讲,照搬道:“今日不管如何你都不可能敢在光天化日下让我死在康府之中,但假使你不答应我所讲,只要我走出康府,你就满盘皆输,输在我这么个小辈手中!”
最后一句康磊本是不想讲的,但梁秀让其务必说出,这句话犹如画龙点睛,对康贤这样好面的人颇为受用,事实也确实如此,此刻康贤面目缓缓狰狞,咬牙切齿道:“好,用女尸换你康家无忧。”
……
一刻钟后,康磊全身而退。
康磊站在康府门前,背对这龙潭虎穴长长吐了口气,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才迈开步伐,走了数步感觉巷中气氛有些不对,皱着眉头抬头望去,霎时两孔放大,眼前一黑,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