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恐惧。
全然没有察觉到,满地的瓷片,狠狠地扎入肌肤之中的痛楚。
厉北爵瞳仁紧缩,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狠狠地将他拎起来,“快起来!你在做什么!”
苏晚晚被对方阴森森的语调,再加上突然间暴怒的吼声,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脸色苍白,吓得一个劲地哆嗦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知道这个人生气了。
“苏晚晚!你安分点!”
苏晚晚被对方暴怒的吼声,吓得脸色苍白,小手隔着布料,一个劲地摸来摸去。
厉北爵感觉自己的那股火气有点不对劲了,该死的!他怎么还有了反应?!但是现在的苏晚晚精神情况俨然不对劲,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对他做这种事,他强迫性的将苏晚晚拎起来,扔在沙发上,又安排佣人们迅速的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好。
苏晚晚手腕被厉北爵攥的很疼,疼得他害怕,感觉到厉北爵要走了,他又亲了厉北爵一下。
厉北爵那冷漠的眸子里,一潭幽蓝湖水激起了涟漪,波涛暗涌,深呼吸,才将那股情欲压制下来。
他也不是天生的冷淡,又是摸、又是不断的亲他,他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反应。
要不是苏晚晚眼神里没有半点焦距,他想他现在早就把对方按在沙发上,狠狠地欺凌好几遍了。
“神经病。”厉北爵烦躁地说完,又看着苏晚晚瞬间哭出来,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溢出,厉北爵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哄着他说道:“我不是说你,你、你别哭了……”
苏晚晚的哭泣,和以往的哭泣不一样,他表情都是茫然地,只有那双眼睛里,拥有着无尽的悲伤,眼泪顺着眼角不断地溢出。
厉北爵用着手擦了擦他的脸,可是却忘了他手上受了伤,如今擦了几下,反倒是害的苏晚晚的脸沾满了血珠。
猩红的血,衬着苏晚晚瓷白的脸颊,愈发的楚楚可怜。
厉北爵想要哄着他,别再哭了,可是哪知道,苏晚晚只是一个劲地亲着他,双手狠狠地抱着他的腰,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他的身上。
他能感受到苏晚晚身体的温热,还有苏晚晚可爱的主动。
苏晚晚手指不断地扯着厉北爵的衣服,力道有些微弱,可是因为厉北爵不敢触碰他,害怕让他摔倒,所以,衣服的纽扣,被苏晚晚轻轻地解开。
厉北爵有些头疼,看着眼前的苏晚晚,又耐着性子,将纽扣重新扣了回去,“别闹了,腿别乱动,我看看瓷片都扎进去没有。”
他硬生生地掰着苏晚晚的腿,仔仔细细的撕开布料,看到里面的肌肤,血肉模糊。
沾满了瓷片,还有烫伤的痕迹。
刚才那碗粥,刚刚煮好,还有些滚烫。
厉北爵攥着他的腿,“别乱动,我把碎片挑出来。”
苏晚晚原本毫无反应,可是当厉北爵的手碰到伤口的时候,疼痛让他脸色苍白,不断地摇头,激烈的抵抗起来。
“不、不要……”
厉北爵看着他这副模样,脸色阴沉,“别乱动,你这样会害的那东西,越陷越深!”
话音刚落,厉北爵就看着苏晚晚,已经扑上来,很讨好的一个劲地亲着他。
厉北爵心中一片冰冷,他这一刻才明白苏晚晚这副模样的用意,是因为他让苏晚晚疼了,所以,苏晚晚才讨好着他,压根不是什么喜欢。
“你老实点!”
厉北爵想要将苏晚晚按住,哪知道苏晚晚像是只受惊的兔子,惊叫连连,还用着腿一个劲的踹他。
他气的伸手,将他按住,狠狠地捏着他的脖子,“我和你说了好几遍,让你老实点,你难道是不想要这条腿了!”
苏晚晚疼的眼神氤氲,张嘴,将厉北爵的手指含在口中。
厉北爵倏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指抽出来,可没想到苏晚晚含的很用力,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满脸委屈。
“张嘴!你是属兔子的么!”
厉北爵说了几句之后,又忽然间想起来,苏晚晚好像还真是属兔子的!
他压制着火气,将对方按住,可没想到,苏晚晚又抱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地送上去,贴的很近。
“……”
厉北爵向来不是什么圣人,接二连三的被对方撩拨,他已经无法控制住那股情绪,只能拿起桌面上的酒精,朝着受伤的手狠狠地浸透。
尖锐的刺痛,让他冷静几分,又盯着这个只会勾引他的家伙,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他伸手将苏晚晚抱起来,“算了,我去煮饭给你吃吧,冰箱里还有些方便面,你先吃点。”
厉北爵朝着厨房走去,反正等一会姚远来了,让专业的医生,再给苏晚晚治疗伤口。
他没想到,自己去了厨房,身后还跟着无助的小尾巴,对他寸步不离。
厉北爵打开冰箱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有些烦躁,“你跟着过来干什么?你腿疼的厉害,还不好好歇着,我就煮包面而已,你……”
话还没有说完,厉北爵就感受到自己被苏晚晚从后面狠狠地抱住,他转过头,看着苏晚晚眼眶泛红,一副像是被他抛弃的模样,厉北爵有些头疼,“我只是煮包面,我没有想要把你扔回……算了,你在这里呆着吧。”
厉北爵不想和苏晚晚再提起精神病院这几个字,只要他提起这些关键词,苏晚晚就会更加恐惧。
身后粘着一个小尾巴,他做起事来有些不方便。
厉北爵好不容易将水烧开,撕开方便面的包装,却没有想到,身后的小家伙,伸手一个劲的往着他胸口摸,厉北爵没有拿住面饼,噗通一声,整个面饼掉进了锅里面,沸腾的水迸溅而出。
苏晚晚疼的低吟一声。
厉北爵连忙捧起他的手,仔细检查,“怎么了?!哪烫到了!”
苏晚晚只是迷惘的望着他,似乎是没有听懂。
……
门铃被连续的按响。
可是里面却没有半点动静。
姚远摸着下巴,有些茫然地嘀咕,“厉北爵,你要被苏晚晚强了?你、你需要被我帮忙吗!不对,等等?!苏晚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厉北爵被苏晚晚弄的气喘吁吁,因为苏晚晚精神不稳定的缘故,手指摸起来没轻没重的,说是安抚,跟挠也没什么区别。
他一开始还抗拒,结果被苏晚晚挠出来几道血痕,他干脆老实的躺在那里。
锅里面的方便面,也彻底毁了。
厉北爵看着眼前吃瓜群众姚远,“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帮忙!”
“啊?!”姚远目瞪口呆,心想着你自己还打不过苏晚晚?怎么还用着他帮忙?
不过,姚远还是上前,将苏晚晚按住了,哪知道,这样一按着苏晚晚,苏晚晚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啊!苏晚晚,你怎么能咬人呢!咱们这么久不见面,我也没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儿啊!”姚远疼的一个激灵,伸手硬生生把手指头抽出来,还一个劲的冒着血珠。
苏晚晚没有什么反应,眼巴巴的瞅了瞅姚远。
他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以前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可是自从在那里面一个月,他有点记不清什么事了,从医院里面出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滋味,以前见过的人,都仿佛是上辈子认识的。
这个人虽然是熟悉,但是他又觉得,人好像都长得差不多,尤其是这个人,身上穿着白大褂。
这个人是医生!
医院……
苏晚晚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捂着脸一个劲地低头。
厉北爵愤怒,“你愣着做什么,他害怕看到医生,还不快把衣服脱下来!”
“啊?!”姚远茫然,“脱衣服?不是,我刚从医院里面出来,等一下还要回去给患者做手术呢,我这白大褂也没有做错什么事啊,苏晚晚,怎么害怕起来。”
苏晚晚原本就害怕,听到医院的事,更是瑟瑟发抖,攥着厉北爵的胳膊,不断地摇头。
“我不要回去医院,我不要!”
“我不送你回去!你别在吵了。”厉北爵烦躁,将苏晚晚护住,瞪着姚远,“你没有看到他精神不对么!你吼他做什么!我都和你说了,不让你提,你还说个没完了!”
姚远:……!!
“你神经病吧!到底谁过分了!我哪有你吼得厉害,不是你平时总欺负他嘛!怎么现在你开始怪罪我了!”
苏晚晚听到精神病,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又开始哭起来。
“疼、疼……”
厉北爵生气,忍不住数落苏晚晚,“你好不容易安分点,又来了!疼,就去沙发上歇着啊!我不是让你别来厨房么!你偏偏不听话!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要给你还债来了,我比你更爱惜你自己。”
“呜呜呜……”苏晚晚哭了,哭的却十分好看,他蜷缩在角落里,很安静地一个劲地流眼泪。
姚远忍不住开口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厉北爵愤怒好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源头,“你没看出来么!他精神不好,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以后不许说什么精神病的事儿,你在敢胡说八道,小心我给你扔出去,你把他吓成这幅模样,你很有成就感?!”
姚远:……!!
天地良心啊!他什么时候要吓唬苏晚晚了!这不是这个精神狂躁症的患者,一个劲的生气苏晚晚哭哭啼啼么!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群众啊!怎么又被骂了一顿。
厉北爵伸手将苏晚晚扛起来,直接扛到了卧室里面,扔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他朝着姚远说道:“给他消毒,他跪在瓷片上面,腿上都是碎片,我担心他会发炎。”
“哦!”姚远心想,你不是让我过来给你医手的么!怎么又变成苏晚晚也病了,算了、算了,厉北爵说什么是什么,他还不是不要和厉北爵作对,这个暴怒的家伙,对苏晚晚是不忍心动手,对他可不一定呢,保不准真给他打一顿。
姚远取出来工具,“你把他固定好,有点疼,我害怕他挣扎!”
厉北爵微眯着眼眸,伸手将苏晚晚按住。
苏晚晚四肢又被固定住,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分辨不出来,自己有没有从医院里面出来。
他似乎又回想起来,在医院里面,躺在床上,四肢被狠狠地捆住的滋味。
苏晚晚失去焦距的眼眸里面满是惊惧,倏地,拼命地挣扎起来,“不要!放开我!我不要电击、不要治疗,我没有病!我是正常人!”
厉北爵感受到他的抗拒,冷着脸,仍旧狠狠地按住他。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他消毒!”
“哦!”姚远回过神来,迅速的拿着棉花棒,“苏晚晚,你别害怕,我就是给你消消毒,我是姚远啊,你不会是把我忘了吧,我可一直很担心你呢!”
苏晚晚听到姚远的话,微微老实点,又瑟瑟发抖,“姚、姚远……”
“是啊,你忘了,我们俩以前关系很好!”姚远笑了笑,可是又看着苏晚晚害怕的模样,被迫的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去,“我就给你消消毒,我担心你的伤口会发炎而已!”
“……”
苏晚晚没有什么反应,眼巴巴的望着姚远,咬着下唇,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