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和心伤掺杂而来,刺的郑柔惠心底绞痛。
郑柔惠回头望了一眼勤政殿金黄琉璃的飞檐,郑柔惠松开了袖子里骨节泛白的手,她想,她不会放弃的,今天才是第一日,以后日子还长。
况且皇后娘娘说过,会帮她的。
郑柔惠低头想着明日给陛下做什么糕点,想的太入神了,以至于一个孩童飞跑过来都没反应过来。
一个结实幼小的身影结结实实撞在了自己怀里。
恰好撞在郑柔惠的小腹处,郑柔惠“嘶”一声,弯下了腰。
芳草见自家娘娘被撞到,赶紧扶起郑柔惠,气冲冲地对孩童吼道:“哪里来的小孩,走路都不看路的嘛,看把我们娘娘撞的。”
“娘娘,您没事儿吧,要不要紧啊。”
郑柔惠在芳草的搀扶下直起身,面色依旧温和:“好了,本宫没事儿,你又何须如此疾言厉色,他还是个孩子,别吓着他。”
郑柔惠蹲下身,摸了摸孩童的头,语气温柔恬静:“你没撞疼吧,刚刚是我婢女不懂事,对你语气恶劣了些,没有吓到你吧。”
刚刚慌张的孩童此时已恢复镇定自若的神态,弯腰给郑柔惠行了一礼,大方得体,稳重得和刚刚判若两人:“刚刚是缊华莽撞了,还请您不要介意。”
缊华并不认识郑柔惠,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所以只好用“您”代替。
缊华?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的嫡子,可无旁人了啊。
郑柔惠这才细细打量缊华,杏黄色的华袍,墨发间一支质地通透的白玉簪,眉宇间是和赵煜一样的冷峻贵气,但又中和他母亲的温和,身量虽小,气度不凡。
这个小孩,怕就是这宫里唯一的皇子,赵缊华吧。
“殿下,本宫无事,是本宫走路失了神,没看见殿下。”
听到郑柔惠称呼眼前的孩子殿下,芳草才反应过来,为刚刚的冲动懊悔不已,这缊华皇子可是陛下唯一的儿子,被视作掌中宝,无限宠爱,刚刚自己语气如此不好,若是得罪了他,岂不是自己小命不保。
芳草慌忙给缊华行礼:“奴婢不认识殿下,刚刚一时冲动冒犯殿下了,还请殿下恕罪。”
说起来芳草也是因为自己,郑柔惠语气谦和:“是本宫约束不力,还希望殿下莫要怪罪,饶过芳草这次。”
“无妨。”缊华扶起郑柔惠,说起来是自己刚刚跑的太慌忙了,也是自己的错:“不知贵人是何人,竟认得我?”
缊华实在不解,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也是又身份的,而且她还认得自己,可自己却对此人没有半分印象。
“我是刚刚入宫的嫔妃,姓郑名柔惠,承蒙皇后娘娘抬爱,封了惠妃。”
原来这个女子是父皇刚刚纳的妃嫔啊,难怪自己不认得。
“本宫刚开始的确没认出殿下,听到殿下的名讳,才知道。”
“原来如此。”缊华虽才虚岁六岁,但自小受的教养熏陶,自是和寻常孩子不同,所以小小的年纪,就有超然其他同龄人的稳重贵态。
“那刚刚的确是儿臣莽撞了,撞到了惠娘娘,还请惠娘娘见谅。”
缊华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样子。
到终究还是孩子,本心的孩子气还是压抑不住的。
缊华看到了芳草手里的食盒,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的确是有些饿了。
“惠娘娘的食盒里可是有好吃的啊。”缊华一脸期待。
郑柔惠随着缊华的眼神望向了芳草手里的食盒,明媚一笑,拿出山楂糕。
“这是本宫自己做的山楂糕,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