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站在书房内徘徊不定,心下犹疑要不要出手对付杨坚。事情拖的越久局面越不利,只是万一杨坚因此而倒向宇文毓,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尹正快步走近来禀报道:“主上,荷包一事有些进展,据杨府那边的消息,独孤伽罗女工刺绣不太好,而且曾经尝试过给杨坚秀过荷包,所以极有可能,杨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宇文护心头一惊,随即冷静的问道;“还有没有其他证据,现在这个关键节点,我们不能随便冤枉人。万一不是他,岂不是白白丧失了杨家的支持,让宇文毓得了便宜。”
“暂时没有,属下会想办法确认这件事。不过,前两天传闻李昞和杨坚闹起来了,最终又和解了,这么看来他们双方对独孤家甚至对宇文毓还是心存幻想的。也就是说,他们骨子里更偏向宇文毓一点,否则如此大好时机,何不借机休了独孤氏姐妹,正好投靠主上?”
宇文护愤懑的回道:“你说得对,看来独孤信虽然死了,余威还没有完全熄灭,还是有一群不识时务的东西怀念他。杨忠这个老家伙看来是想拖延时间,所以才一直不表态。”
尹正继续汇报道:“主上,还有另外一件事。属下的探子无意中发现,东郊有一些农户似乎在帮谁暗中传递消息。他们借进城运输蔬果生鲜之机,流窜各府中将消息传到他们的主人手里。”
“你是说这些农户是探子假扮的?”宇文护惊惧的盯着尹正。
尹正平静的回道:“那倒不是,他们确实是当地的乡民,应该是拿了人家的好处,替人跑腿而已。我们的人试探了很久,发现他们只是负责传递消息而已,至于同伙是谁,上线是谁,主人是谁一概不知。甚至他们连传递的消息内容也不清楚,所有的联系都是暗语,暗号,根本见不着人。”
宇文护沉寂片刻,感慨道:“好厉害的手段,这都谁想出来的。我宇文护权顷朝野都没有这通天的本领,难道这是宇文毓干的?那帮他执行的人是谁?”
尹正小声提醒道:“辅城王曾经去那玩过几天。”
宇文护恍然大悟道:“阿邕?我千防万防怎么没想到他会在这上面动手脚。那些平民百姓给点钱就好骗,而且利用他们确实不容易被发现。就算发现了,抓到那几个农户也无济于事,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尹正低声分析道:“主上,他们这些人总会有一两个首领,拿钱的时候总会要和辅城王的人打交道。属下派人盯着辅城王府盯的很紧,却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这就证明,宇文邕是通过另外一个人和这些人的首领联系的。”
宇文护猜测道:“另外一个人?杨坚、苏峻、谢凡这几个小兔崽子都去那玩过,都有嫌疑。”
“如果这件事也跟杨坚有关的话,那他和宇文邕交情还不浅啊。不过之前他们俩抢独孤伽罗,也没出什么大事,事后也没看到宇文邕有什么大的调整?这就证明,即使杨坚参与了这件事,应该也只是替宇文邕分钱,并没有太过深入了解宇文邕的意图。”
宇文护目光深沉,恨恨的回道:“就算只是帮忙给钱,那也是帮。杨坚这小子,怎么事事都与他有关,而且哪一件事都没有向着我,看来是欠收拾了。”
尹正不解的问道:“主上不等查明真相再定夺吗?”
“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先给他一些教训再说。”
北宫皇城内,一群侍卫单膝跪地请求饶恕。宇文护高高在上,满脸怒意,颐指气使。余下的侍卫虽然各司其职,心里面难免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宇文护高声怒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们保卫皇宫的安全吗?”
众侍卫低头不语,宇文护更是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怎么都不说话了?都成哑巴了?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怎么还有脸呆在这。”
正骂着,杨坚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宇文护眼见正主已到,厉声问道:“杨坚,你身为北宫侍卫首领,怎么管教出这样一群饭桶,你干什么吃的?”
杨坚心里莫名其妙,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平静的回道:“太师息怒,下官愚昧,不知太师所指何事,还请……”
宇文护粗暴的打断了杨坚的话,辱骂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发火吗?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下面的人犯了事你都不知道。你整天呆在这里是混吃等死的吗?”
杨坚心知对方故意刁难,也不再辩驳,恭肃的行礼道:“下官御下无方,还请太师责罚。”
宇文护厉声斥责道:“你这句话说过几次了,每次都用这句话搪塞本官,是不是以为你有个好爹,本官不敢动你。还是仗着你是皇亲国戚,没人敢管你。”
杨坚虽然心有不爽,却依然冷静的回道:“下官不敢。”
宇文护骂了半天,见对方不动于衷,难免气结。缓了缓情绪,接着呵斥道:“不敢?我看你敢的很,都训过你几次了,还是这么敷衍塞责,真当本太师拿你没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