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榜的日子到了,王昌龄早早起来,匆匆吃了早点准备去看榜,谁知道几个孩子都嚷嚷着要去,没办法,王昌龄又带着老婆孩子上了马车,不过还多了两个人:孩子们的两个叔叔也要一同去看榜。
马车一路飞奔,早已到了礼部大厅的门外,大家下了马车,向着礼部大厅走来。只见礼部大厅门前的墙壁上长长的一溜贴着数十张金光闪烁的皇榜,在皇榜的下面拥挤着看皇榜的人群。只见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时而爆发出一阵阵吆喝。王昌龄一行人走近皇榜,十多只眼睛的目光一齐在皇榜上面快速地搜寻。一阵过去,芙蓉、弟弟昌茂昌盛和四个孩子的脸上都已经没有了笑容。王昌龄忽然把家人叫回,问他们说:“你们看到我的名字了吗?”大家都说没看见。王昌龄认真地对大家说:
“你们当然看不到,因为我的名字在三十一位。榜上不是只有三十个名字吗?”
“正是,记得最后一名是个姓孙的,叫……”
“孙……那个字怎么读?”
“对呀,我也记得最后一名是姓孙的,但是爹的名字却看不到。”
“就是么,最后那个第三十名就是孙山,爹不是告诉你们是考了第三十一名吗?爹的名字就在孙山的后面,皇帝爷那里有名册呢。”
芙蓉笑了,而且越笑越厉害,大家感到奇怪,几个孩子都问妈笑什么,芙蓉止住笑声说道:“告诉你们吧,榜上那个第三十名是这个孙苫,草头的苫,至于你爹说的孙山是古代隋朝时候的一个人。名落孙山这个成语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爹妈都没给我们说。”
“想听听吗?”
“当然想啦,妈快说呀。”
“好吧,你们注意听好了。隋朝时候有一个人叫孙山,去省城参加科举考试,一个同乡人托付他的儿子一同前往参加考试。孙山考中了,名字被列在榜文的最后一名,也就是倒数第一名。乡人的儿子却没有考中。孙山先回到家里报喜,同乡便来问他儿子有没有考取。孙山既不好意思直说,又不便隐瞒,于是,就随口念出两句诗句来: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他这句诗的意思是说:举人榜上的最后一名是我孙山,而令郎的名字却还在我孙山的后面。后来人们便根据这个故事,把没有考中叫做名落孙山。”
“这么说来爹没有考中?”
“你们爹这一次让别的人先上,你们爹还年轻,以后机会还多。你们看那些参加考试的人里面还有许许多多年过半百的人都还没有考上,头发花白胡子拉扎的,有点可怜吗?”王昌龄对孩子们说。
“考科举很难吗?”
“要说难也真的很难,据说这一次参加考试的人有两三千,考中的就那皇榜上的三十名,今年还算录取得最多的一年,一百个人里面仅仅有个把考上,你们说难不难?正是因为难,考上的人才显得才华超群,可以在朝廷跟皇帝爷在一起做事,表现出色的还可以当上宰相,就是副皇帝了。”
“爹将来也要当副皇帝吗?”
“爹恐怕不行,当副皇帝很难呀,整个大唐,在朝廷做官的成千上万,可是副皇帝就那么两三个,你们说能够轮上你们爹吗?”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芷阳村的街道上。邻居们纷纷上前探问情况,问王昌龄是不是考上了,孩子们有的说考上了,有的说没考上,只有王昌龄不停地向邻居们摆着手。芙蓉也不时笑着向邻居们摇摇头。
王昌龄一行人刚刚前脚迈进家门,芙蓉家里的爹妈弟妹后脚就到了,接着薛家兄弟也赶来了,还有周围的邻居也纷纷赶来探问消息,这一下王家大院又热闹了。虽然大家很快就知道了王昌龄落榜的消息,但是却看不出王昌龄夫妻的脸上有什么不高兴。
“大家进客厅坐下来,虽然我王昌龄落榜了,但是这酒还得喝,人家考上的喝高升酒,我王昌龄没考上就喝落榜酒,落榜酒不也是喝酒?你们说是不是?”王昌龄说完大声笑起来,大家也一同笑起来,整个王家大院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酒宴很快摆好,餐厅里摆了好几大桌。王昌龄让长辈们坐一桌,自己同薛家兄弟等青年人坐在一桌。
一阵猛吃猛喝之后,开始吹牛皮。开始当然要说说王昌龄落榜的事:
“王大哥呀,你这人就是性格太直,不会巴结人,按照你的实际才能,别说中榜,就是考个状元也不难,为什么就……”
“那些上榜的只怕都靠拉关系。”
“主考官一定收了不少银子。”
王昌龄一双手向大家忙摆:“大家不要随便议论,当今玄宗皇帝执政,这玄宗皇帝最讲究廉政,特别重视按照真才实学选拔人才,对于这一次的考试结果,我王昌龄是心服口服的,因为我自己知道,我王昌龄还不到火候。”
王昌龄这么一说,大家也没有话说了。沉默了片刻,王昌龄忽然问道:“咦,你们薛家大哥不是到考武举吗?考得怎样?”
王昌龄这样一问,薛家兄弟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