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嘴巴被桂花仙捂了起来。

“慎言。”熙柔淡定的放下手。

“哎……”红裳叹了口气，“桂花姐姐就是太严谨了一些，这里是咱们瑶池玉镜，还不能说心里话了。”

“呵呵，你桂花姐姐说的没有错，隔墙有耳，仙界也是一样的。”梅疏影轻笑。

“仙界也不是那么美好的。”红裳呓语，“以前在凡间的时候会想，要是能上天就好了，天界多好，没有纷争，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危险，可是上了天才知道，还是凡间好些……”

众仙都不语，她们几乎都是从凡间上来的，红裳的一时感慨，勾起了很多往事。

杨小茴也想起来她的世界，辛辛苦苦爬到经理的位置，付了首付买了房，结果还没来得及享受，就来到这里，她与这里处处违和，太多的事情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

可是，她不能退，一退就是粉身碎骨，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是我的过错。”她低叹，若是她有能力又怎么会让她们处处受掣肘，活得不逍遥自在。

“娘娘！”众仙大惊，这才反应过来，石榴仙的话有些过了。

“无碍，我近来常想，我的所作所为有何意义，改不了天改不了地，坚持如此之久，却换不了一句好。有时，我也觉得有点累了，有时候我也会想，三界中要是没有我，是不是一样照常运转？”

“娘娘！”

众仙大愕，全面色惨白拜倒在地。

“起来吧，我等今日放开畅谈，过了今日，一切全忘。”

她虽然这么说，可是又有几个仙子能再谈下去，今日王母娘娘的话里，深思下来无不让人惊惧。

三界若无王母娘娘，那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情，万物凋零，秩序全乱，妖魔丛生，距离灭世也不远了。

那日的织越放肆之言，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实在是娘娘平日积威慎重，引起的怨言太多，并没有几个神仙真心相护，就连她们这些亲近的仙子，也仅仅是愤怒，并没有出来维护，看来娘娘也是真的被伤了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吧，这样想想，她们很是羞愧。

娘娘性子虽冷情，但对她们却爱护有加，此时众仙脸色微红，满心内疚。

“散了吧。”杨小茴发现气氛变了，这样也就没有意思，她挥了挥手，站了起来，兰葙扶着她转身慢慢回到自己的寝宫。

众仙呆在原地，望着那道身影有点踉跄，很是不稳，这样看着都是心酸。

她站在高处俯瞰众生，享受众仙恭维，却也孤寂，连个说心里话的都没有，而她们这些受她庇护的神仙们，又有几个记得她的好，真心地为她着想。

从今往后，真的要好好想想了，想想除了索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清律宫的氛围变了，十二花仙在下朝之后，轮流一人或两人，随着杨小茴回到明玉寝宫，陪着她聊聊天，说些开心的故事典故，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今天不是她送一身漂亮的衣裳，明天就是她送一个好玩的东西，不见得多么珍贵，却也实打实是精挑细选的。

兰葙感触颇深，有一次她私下问杨小茴，怎么会这样，喝了一次酒，画风就不对了。

杨小茴心想，哼，上下五千年酒桌文化，名堂多着呢，酒后吐真言，用得好，那就是一把利器，小仙子，好好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