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青松说话的声音非常轻，完全不像平常卜青松说话的语气。

“我在哪里？”

卜青松又说了一句，这是一个疑问句，不过王彬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在哪里？”

从这里开始，程度已经完全分不清他们是在演戏还是来真的了，但是这个时候程度也不敢开口去打扰两人，只能干看着。

“我站在一堆废墟上。”过了五秒钟，卜青松回答道。

“什么废墟？”

“建筑的废墟。”

节拍器在异常安静的房间里滴答滴答地响着，王彬没有继续问话，而卜青松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能看到他的眼皮在微微眨动着，但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前面有一条裂缝。”卜青松突然说道。

程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差点碰到三脚架，不过好在及时收住了手脚。

“裂缝里面是什么？”王彬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凑在卜青松耳边问道。

房间又陷入了沉静，卜青松没有继续回答，而王彬则是重新坐回到了座椅上，一只手拄着太阳穴，神情严肃地看着卜青松。

被这严肃而又深沉的场景感染，程度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紧紧盯着躺在躺椅上的卜青松。

突然，程度看到卜青松的手稍微抬起一下，然后又赶紧放下，就好像是在无意识做什么动作，

接下来，卜青松嘴唇微动，说出来一句让程度毛骨悚然的话。

“一双眼睛...”

“裂缝里面是一双眼睛。”

王彬听到这句话，立刻挺起身来，就好像听到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然后快速回头从办公桌的边缘拿起一个速写本和一支笔。

“什么样的眼睛？”王彬拿着纸笔急促地问道。

“红色的眼睛。”

“没有眼皮，没有眼眶，只是一双眼睛在黑暗中。”

“瞳孔上面有大地龟裂般的黄色条纹。”

“眼睛旁边还有一根毛...还是一根刺...”

另一边，王彬拿着速写本开始迅速描绘着，好像是在描绘卜青松所说的那双眼睛，程度有些好奇，想要看看王彬到底画的怎么样，不过程度怕现在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打破现场紧张的气氛，所以程度还是选择等结束了再去看。

王彬手上的笔在飞速地滑动着，虽然看不到王彬画的怎么样，但是看王彬的手法是非常专业。

“眼睛好像动了一下。”

卜青松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贝，语速也比刚才快了几分。

王彬没有回答，但是停下了手上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