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清晰了起来,方衡从黑暗中睁开了眼,映入双眸的是灿烂的星空和两弯明月。随着感觉慢慢回复到身上,他才发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好像几万头非洲象从他身上跑过,有好像全身被拆开又缝上,还没打麻醉剂。
不仅如此,连呼吸都是痛的,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看来自己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方衡自嘲得想到。现在的他,除了可以呼吸和睁开眼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核弹的威力还真是可怕,以前用得时候倒没这种感觉,现在自己经受了,还其实只是被余波擦了点边,就差点一命呜呼了。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还没死嘛。方衡安慰着自己,也不顾呼吸带来的灼痛感,不住地深呼吸,让自己尽快恢复体力。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记得昏迷前已经被冲击波抛向了高空。
想着当时核弹的威力,寒都城应该是凶多吉少。指望他们来救根本不现实。而躺在这里,不说被野兽找到吃掉,这严寒的空气就能要了方衡的命。一切只能指望自己,他清楚地知道这点。
于是身子一有了气力,方衡就不管全身的剧痛,咬牙坐了起来。不知道是痛得太久了麻木了,还是本就伤得不重,坐起来的他反而没有刚才那么难受。略微活动了一下身子,方衡发现其实还好,只是左手断了,右腿被不知名的东西划了一道大口子,得益于这里的严寒,早就结了痂。
对了,方衡想起了身上的毛皮大衣里还带了些东西,不知有没有丢。想着就找了起来,手枪、手表,还有那个装药的两个小盒子。想都没想,他就打开了盒子,分别从里面拿出两粒药吃下。至于有没有效,那不重要,更多的是心里安慰。
轻呼了一口气,方衡感觉身上的疼痛已经没有那么强烈,更多的是莫名的酸麻感。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才看了一眼四周。自己还是在雪原之中,夜色下的可见范围极其有限,除了近处的碎石和瓦砾还能看到外,在远一点就是一片漆黑。
方衡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又离寒都城有多远。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人家或者房屋,此时应该是刚入夜,还不算太冷,若是到了子夜甚至凌晨,怕是得活活冻死。而且又是很久没有进食的他,也急需一顿饱腹的晚餐。
可是该向哪里走呢?方衡有些犯嘀咕,四面八方都是同样的雪原,看不出太多的不同。自己又不是寒都城的人,根本无从分辨。不管了,随便选一个方向吧。他犹豫了一下,就直直向前走去。既然自己醒过来,站起来面对的就是这个方向,那就这个方向吧。
方衡右手提着枪,食指扣在扳机上,以防随时可能到来的意外。悬着晃荡的左手,他可没有能力自己为自己接骨。双腿一瘸一拐,在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向着自己决定的方向走去。
因为漫天的星光月色,还有这一地雪原,近处的大地倒是不显得黑暗。反而有点像黄昏的感觉,或者说破晓。一切朦朦胧胧,带着灰白色的基调。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碎石乱瓦,也不失为一番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