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风的脸色苍白,酒娘一直以为这是他匡她的一个手段。
他道:“我记得不清,只得画了幅大概。”她尽管是受伤,却还是步行至仕女图前,取下图来细细地描摹着。
“你画的是她。”酒娘指的是肃菀清,因画不清,她只能如此作想。其实,酒娘心里明白,即使这幅画再不清晰,她还是知道这幅画画的究竟是谁。她不晓得他是如何记得她做凡人时的打扮,若风画的,分明是她酒娘还未出嫁时的装扮!
“你觉得我画得是她?”他反问着酒娘。
她迟疑半响,最后却违心地点了点头,“你若画的不是她,那还会有谁。”震惊过后,她的语气又轻快起来。她往旁挪了半步,似是不经意地躲过了他伸过来要拉她的手。
“若说我画的是你,酒娘你可信?”
信,她怎么敢不信。他虽作了这幅画,可到底还是没有她了解的透彻,她退却几步,仿似玩笑般,她道:“我不曾记得我有过这样的打扮,你是否是记错了。”
他提起笔,蘸上墨水,那幅仕女图终是有七八分像酒娘,酒娘已无力再做抵抗,她强撑起来的坚强已彻底被摧毁。她酒娘当真是可笑到了极点,她想,若是此刻姑姑忘川再在这儿劝骂她,她怕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纵然若风当初伤她再深,她还是很不下心肠。
若风一字一句地道:“如果真要说是错,那边就让它一直错下去。我然若风曾想逃避,却终究是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内心。就像这幅画,今次我终于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酒娘,你可还敢与我然若风一道坚持下去?”
她酒娘最终是如何回答的,她居然开始不相信站在她面前,握着她手的若风,诚然,她已完全被他不是情话的情话给感动了,她又忘了她在那些人的眼中算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人,她逃离那间书房时,自己貌似只说了句,“除却这样,我还能如何。”
然若风亦是跟随了酒娘出来,然府中人只知他们家主子跟着一道身影跑了出来,只有眼尖地人才瞧清那道身影究竟是谁,当即便也吓晕了过去。
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待酒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却已落入了这张网中......
她却无法挣脱这张大网,那罗网她的人也算是聪明,既算得在然府罗网她酒娘,必已做好万足准备,她未来得及呼救,却是被带离了然府,最后却只是看到若风的一角衣裳。
“老道如今可是越发地大胆,竟敢堂而皇之地在然府抓起了酒娘我,你就不怕若风他日后找你算账!”竟又是那老道,他为何就非得自己执着不放呢,看样子,他在这里定时有些时日了。
国师却道:“贫道为民除害,然大人若真要来算账,贫道便也只得就此斩草除根。”
他倒是长了胆,她只觉那巨网上魔气缠绕,不出她所料,这老道还是被魔界之徒利用。想法子间,她却由半空直落至地面,此番该不会又把她给摔坏吧,该死的魔气,该死的网,就这般怕她给逃脱。难不成她酒娘今日是注定要倒霉,她一边暗捏着抉,终是在近地面时险险落地,她又是踉跄了几步撞至身后粗壮的树干上,胸腔一阵翻腾,一口血差点上涌吐了出来。
真,真是始料不及!她酒娘怎三番二次在老道这儿栽跟头,他朝若是让人知晓,定又是一阵笑谈。
抚平胸腔阵阵不安适,她退及一步,将自己后背都靠在后头的树干上,脑中却思量着该如何脱身,若此番与这老道对决,自己是半点上风都占不得。
古人云:三十六计,逃则当先!此言说得确实道理十足,以她现在状况,和一个“疯道”斗,着实是不好,还不若好好发扬孔子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她今次便好好利用这一则道理!
酒娘在老道后头怒气十足道:“魔君,你言而无信,尽然让这老道灭我在先,那也怪不得酒娘我不与你合作!”
国师听得酒娘话,竟回了头,酒娘却趁这时,将老道刚刚罗她的网又送还给了他。她说的话这老道竟也敢信,这就不得不证明一件事,他果真与魔界是有什么关系,“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这一招实在是好。
那老道现在想的怕是只有如何去解他自己的网了吧,酒娘逃离的快。
其实老道后头哪有什么魔君,这不过是她酒娘冒险一试的计,却未料到他果真上当,被她占了先机好有时间逃离罢了!
可恨,竟让那妖孽给逃脱了,国师愤恨地盯着酒娘方才还待着的树干上,却全然忽略了自己自己已处于危险之中。轻盈步伐声响起,他欲回头却动不了只得保持着头向右看的糟糕姿势。
后头来人道:“你实在是太蠢了,连她你都对付不住,还何谈让你入我魔界!”枉费她花力气驱动这所谓国师的欲望,到如今却是连一个酒娘都灭不了。
国师无法动,只得歪着头与他后面的人道:“实在是贫道疏忽,下回定不让她再有逃脱......”
“只一次!”那人道。她从不用无用的人,她既能让这废材国师为她所用,那她便也能让他于这世间六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