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所言,可属实?”皇帝威严气派,一双眼扫视着殿中满朝的文武百官,最终定在了当朝的国舅爷墨演身上,“你与右相往日里不是走的挺近的吗,你倒是说说看,这又作何解释?”
“皇上,臣认为,此时定要明察,陛下乃明君,陛下治理的天下平安康乐,是决不会有妖事出现的。且臣与莫停留酒娘相识已久,酒娘为人,臣也算是了解,若陛下不信,酒娘此刻就在宫中,陛下可派国师前去一探究竟。”
皇帝再一眼过去,问着满殿的人:“宇义王与左侍郎何在?”
此话一出,满朝百官皆是互相望望,摇头不知,最后还是右相开口道,“皇上,臣听闻王爷宇左侍郎二人昨夜摆酒至深夜,现还宿在府中未出得府门。”
“混账!”百官一颤,纷纷跪至地上,请求皇上息怒,他们只能听上头人又一声道,“国师!此事现交由你办,务必清查!”
国师还未领命,殿门外便是一阵喧哗,一殿前侍卫跑来禀报,“皇上,现抓着一女刺客。”侍卫侧身之时,殿外一切已让殿内所有人看清,一身素缟绝丽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有识得酒娘者,便当即唤了“酒娘”二字。
现下,众人讨论的“曹操”,便在他们面前。
若当真步入了陷阱,她酒娘自有法子应对!可是如今她却自己步入了这陷阱,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了。此时若真要归结起来,还是脱离不了她那令人差劲到不行的感官了,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就这样靠近百官天子上朝之地。怪不得她越走近,便越觉得自己的步伐沉重,术法似是被压制住,恐怕再靠近一步,便真要魂飞魄散了。
“什么人!”
当真倒霉,原想按原路返回,却还是被眼尖的殿前侍卫发现,想逃也来不及,大批人马将她包围其中,她道:“只不过走错了路,不必如此惊慌。”她被那种莫名的力道压制着,额上沁出了汗水,远远望去,更像是紧张所致。
先前唤她的侍卫应是个领头的,他一句也未说,便向那最上位的禀报去了。
殿门大开之时,雄浑气息直向她扑来,她被这气息逼得连后退了好远。包围她的侍卫却是以为她要逃走,紧追她不放,圈也越来越小,昌茂随时都有将她刺穿的可能。这应算是较好的吧,他们恰好为她挡了那磅礴气息。
不幸中的大幸,曾听姑姑忘川说过,人世间最为让她们这等阴气较重的鬼魄避之不及的地方,除却寺庙圣地,便是这天子百官上朝之殿;前者她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些,而后者.......当时听罢。她便只是笑笑,却未放在心上,哪曾想,却是真正的大实话,这下自己实打实地吃了亏。
她方一站定,侍卫便让了道,那领头的便过来,道:“皇上有旨,命夫人上殿回话。”很快,他们便让了道,刚好能够酒娘进得殿中。
酒娘却站立不动,无论如何,再也不能靠近大殿一步,此刻站的位置,殿中的气息是传不过来的。
“酒娘只是一介粗寡妇人,实是不需要皇上费些闲心来问话,若是因为酒娘而耽误了皇上处理国家大事,倒真是酒娘的过错了。”
那领头的仍不动,酒娘今次耐心却颇足地又道,“各位大哥,酒娘就先行告辞,不必相送。”
拂尘当头落下,直将跃起的她打了下来,下头,迎接她的却是长矛......
稳稳落于长矛尖端,她回他一笑,他始终搂住她,长矛一撤,他带着她飞身而起,置于包围圈外,圈外,宇夜一脸深意地笑看着他们二人。
“你没去!”酒娘开口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又怕他听不明白,她又添了句,“宴会!”
他未回答,反倒是宇夜小王爷,先道着,“夫人误会了,不是我们没去,而是我们去了你不在,我们又走了。”
“是吗?”此时此刻,她却还有闲心地问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只笑回,“是的,我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中!”
她会心一笑,这才想起此时确实不适合谈论这些事情。她利眼望向拂尘归去方向,却又是总想着要将她灭掉的老道,只是,今日的老道好像与往常的有些不同,直到宇夜小王爷说出,“国师双腿不好,也不好好地待在家中休养,国师忧国忧民之情实是让本王敬佩。”
双腿不好,酒娘这才发现那老道走路一顿一顿的,明眼人一眼望去就是受了极大伤势的人,此刻正是说风凉话的最佳时机,她道:“不过两日未见,旧友你怎生成了这副样子,需不需要酒娘我将那害你之人给你抓回来,好好盘问盘问因何害你。”
国师严整以待,乍然听到酒娘的风凉话,拂尘一甩,道:“你这妖女,休要胡说。”
酒娘却装作莫名其妙,“我怎胡说了,你我相识已久,交道也未少打过,是以交情自可称得上是旧友,然国师你回回见我酒娘,便非要灭我酒娘,那便也罢,反正这是无义;可我酒娘总不能无义至此,旧友有急,总得相助一二不是!”说的真是太好了,她自己都不得不好好地夸奖自己一下。
假装拭去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泪,她戏态颇足地又道:“既然我这旧友不愿我相助,那我酒娘便不相助就是了,可怜了我的一片好心,就这样生生被当成驴肝肺了。”
她这玩态却被他瞧了个正着,在天子面前,她不但不畏惧,还敢如此......胡闹!她就不知道她现今所处境地,他与王爷若是晚来一步,她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境况啊。
“国师既不愿接受你的相助,这驴肝肺是注定的了,你也乐得自在。”宇夜小王爷掩嘴轻咳,掩去唇边的笑意,“国师,你说呢?”
宇夜这一招,当真是绝,明里是将酒娘给骂了,可话中意思,却是将国师数落了一顿,说她是不识好歹之人,偏生那老道还不敢说半点不好的地方,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打掉了牙还得往里吞”!
她暗暗向宇夜小王爷竖了个大拇指,,并动了个口型“说得好”!
那国师对于王爷的问话,也只得道:“王爷说的是。”
“听闻莫停留酒娘乃妖魔所化,朕还想定是长相可怖,没想到却是天仙一个,莫非是传言有误?”
皇帝爽朗笑声传来,酒娘却是拉着若风往后退了几步,没有预期中的压迫感传来,应是离大殿比较远吧,这便也好,该解决的事在此地解决便好。
宇夜不知从哪儿拿来折扇,便扇道:“皇兄,传言而已,不可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