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食尸鬼的身体因剧痛而蜷缩，双手紧握着诺曼的直刀，张开满是细牙的嘴惨叫着。

嗖！

一发箭矢正中食尸鬼的头上，箭头没入他的脑袋，但是食尸鬼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依旧在挣扎着，没有死去。

啊！！！

肥猪叫嚷着举着巨锤猛地砸了过来。

砰！

几十斤的巨锤重重的砸在了食尸鬼的头上，直接将他的头部砸的变形，头骨碎裂，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在石砖上流淌。

在肥猪提起巨锤的一刹那，棺材板手持断剑，寒光一闪，直将食尸鬼的头砍了下来。

食尸鬼的身躯还是挣扎了一会，终于不动了。

诺曼拔出直刀，看着这个邪恶的生物没有了气息，放下心来。

在人紧张的时候，会忘记周围的环境。

人渣们就是这样，前一秒还在反胃干呕着，这一秒就如破风箱一样吸着恶臭的空气。

诺曼靠在两边的石壁上，刚想对着全身瘫痪说两句，头顶上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那是半兽人板甲部队的声音。全身拼接的板甲十分坚固，动作虽然不像往日那么灵活，但绝不僵硬，重要的是他们量产的板甲虽然质量比不上矮人的，但不追求质量的他们，用数量给了人类军队狠狠地一击。

头顶还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不过隔着厚厚的土层，听不太清楚，不过自己知道，刚才和食尸鬼的战斗一定被半兽人听见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板甲士兵，而不是普通的斥候。

诺曼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挥舞着手，示意人渣们快走，如果半兽人发现他们在下水道里，只需要从别的入口进入，那就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了。

贱骨头忙在头前带路，只是火把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熄灭了，大家看不太清漆黑的下水道。

自来熟忽然脱下了衣服，对着前面示意着，意思是用他的衣服。

贱骨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拾起刚才遗落的火把，重新捆上自来熟的衣服，“呼”的一声，火焰又再次燃起。在黑暗世界中，诺曼以前从没觉得火焰如此可爱。

自来熟大概想改观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但半兽人就在头上，人渣们谁又能在意这点小恩小惠呢。

在火焰照耀下，人渣们绕过尸体堆，老鼠叽叽喳喳的四散奔逃，有的直接跳进了水里，躲避着这群不速之客。

这些死人，这些死了的，尸体都被损坏的人。诺曼没有一个认识的，却也在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仿佛看到了那些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一个个的倒下了，没人记得他们，他们无名无姓的出生，也无名无姓的死亡。

从不怀疑自己是人渣，但从前的自己不是。曾经，自己也是敢于做一个冲锋的勇士，只不过当最后一点勇气和希望耗尽，就像躯体一点点丧失水分一般，变成人渣，等着一阵狂风然后四散飞撒。

曾经自己的队长，不是死瞎子，而是更早的一个队长。虽然他已经被半兽人的砍成了“人棍”，即四肢皆被砍去的尸体。他活着时曾对自己说过：“你想活，没有错。可这样的战役中，有人活就得有人死。”

诺曼只记得了前半句。于是他的队长死了，在一场反阻击战中，不知是愚蠢还是觉得胜券在握的团长指挥下，他的小队和别的一群歪瓜裂枣以及贪功冒进的蠢货埋伏起来，阻击半兽人的增援部队。目的是保障前方的大部队能够全歼半兽人。

于是在那些急于冒进的不能称之为军人的军人叫喊声中，他们冲了下去。仗打的很顺利，半兽人的增援被消灭最少三分之二，而诺曼这边只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数，很乐观的战损比，这场战争本应该到此为止。

不过，最可怕的事发生了，那群人想要追击逃窜到已经没有队形的三分之一半兽人。队长无奈，只好随着大流的跟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