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凌云之前的想法刚一提出,瞬间就被自己所打消。
“我以前就是巫这种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凌云摇了摇头,沉思道。
“那么,就是说我曾经接触过成为巫的契机。”他右拳轻捶左手掌心,神色一震,“是了,定是这样。我曾经接触过这样的契机,但当时却没有成为巫,因此只是掌握了学习巫语巫文的方法。”
凌云平视前方,心神微凝,“那么那个契机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昨晚看见地那条河,那条又无数微光、无尽的灵气所组成的那条河。”
“那条河究竟是什么?能让人看一眼就成了巫。”
“巫……又到底是什么?”
“也罢,待巫公醒来之后,问巫公便是。”凌云重新站直了身子,一步一顿地走向离巫公的石屋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
“该休息一下了,我累了。”
连续四天在外奔波采药,再加上昨晚修炼了一夜,巨大的疲惫感侵袭而来,凌云直直地躺在床上,兽皮衣也懒得脱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整天,一个白昼加一个黑夜。期间也的确有人来寻过凌云,但见他在休息,听见他略带疲惫的微呼声,也不好意思打扰,就悄然退去。
“巫公还没有醒?”刚睡醒的凌云打着哈欠,反问着部落的一个孩童。
“对,阿云哥,魁首叔叔从石屋里面出来时,告诫部落里的人千万别打扰到巫公休息。”说话的是部落里一个才过十岁的孩子,名字叫做伊。
“那谷叔呢?”凌云伸了个懒腰,继续问道。
“魁首叔叔带着狩猎队出去狩猎去了。”伊微微擦了擦着鼻涕,说道。
“哦,知道了……对了。”凌云转身,走进屋内,很快拿出三片青翠的草叶,递给伊,说道,“拿回去煮进肉汤里面,给你妹妹喝,你自己也多喝一点,然后蒙头大睡一晚,你们俩的病就很快会好的。”
“谢谢阿云哥,等我阿妹好了,我一定带她来向你道谢。”伊接过凌云递过来的叶草,一边挥手告别,一边说道。
凌云冲他摆了摆手,算是知道了。
看了看逐渐消失在视线的伊,凌云微微叹了口气。伊和佳是两兄妹,哥哥伊今年十岁,妹妹佳今年七岁。两人的阿爸阿妈曾在三年前一次较大的兽潮中丧命,只留下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一边靠着部落里族人的照顾,一边兄长伊跟着部落里的匠人学习石匠手艺,勉强补贴家用。妹妹佳则跟着部落里的妇女学习缝制,算是讨口饭吃。
凌云一边整理着背篓中一些药植,一边将这些东西都一一有序地放在一个药架子上。心神微动,兄妹俩这样的遭遇并不能算太悲惨,在北漠这样充满危机的地方,比两兄妹遭遇更惨的孩子比比皆是。
部落里的孩子很早就要学会一些东西来养活自己,甚至很多孩子一出生都没见过几次自己的阿爸阿妈,早早地就要开始面临生存这一难题。
“能改变一下吗?至少让活着不是那么困难。”凌云还来不及感叹,思绪就被打断。
“云,你醒了?”前来问话的是部落的战士鸠,那天晚上同战士岩一同哨位的人。“之前来寻了你一次,结果你在睡觉。”
凌云性子比较散漫,背着他点点头,算是应了一声。
“嘿,你小子。”鸠一边走过来,一边活络活络筋骨,“看见你这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凌云照样头也不抬,随手伸出手指指了指药架子,说道:“第三层从左往右数第四个,取两叶,然后第五层第二个,取一叶,回去再用角牛血混着熬煮,喝下去你的内伤就没什么大碍了。”他一边捋了捋某种药植的茎脉,一边说着。
“嘿!”鸠轻笑一声,走过去按照凌云的要求将这两种药植取出。凌云说对了,鸠身上的确有很重的内伤,若不然今天狩猎,谷也不会将鸠留在部落里。
鸠拿到药后,也不着急着走,施施然坐在凌云身边,好奇道:
“你就不好奇我这伤咋来的?”
鸠是部落的一名强者,倘若是寻常狩猎的话,鸠根本不会受这样重的内伤。
凌云终于抬了抬头,仔细端详了他一眼,说道:
“你……去了石部落?”尽管是在询问,可语气里却充满了笃定的意味。
“呵,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鸠用手按了按胸口,又敲了敲凌云的脑袋,道:
“你说你怎么不联系一下凶兽啊之类的么?”
凌云用手轻轻排开鸠的爪子,说道:“倘若是角牛群、背猿一类的,你就别想受这么轻的伤,但若是平常的猛兽,你也不至于受这样的内伤。况且……”
凌云瞥了一眼鸠的腰间,“你长期挂在腰间的石刀不见了,胸口上的淤青又很明显。”
凌云看了看鸠不自然的神色,说道:“你还没有给部落的人说吗?”
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似乎有些丧气,“自己被人找了场子,还好意思夹着尾巴回来到处宣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