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者没想到，陈凌往日里见过这种聚灵丹。

陈凌降生于宋国与齐国的边界，从小与他的父亲一起生活在宋国边界的山上的庭院里。

陈凌的父亲名为陈天行，是一名修行者。但陈天行一直没向陈凌说清他具体的境界，一直含糊其辞，有时喝醉了便手舞足，鼓吹自己天下无敌。

陈凌猜测，他父亲的实力应该不会很高，陈凌经常能看到这名每天乐呵呵的男子偷偷炼丹卖给军方，来换取陈凌与他这两位无业游民的生活费。

不过陈天行的藏书很是丰富，不光有各种修仙志怪小说，还有这片东大陆的王朝史书，这为幼年的陈凌了解这个新世界起了很大的助力。

陈天行更是通过各种手段收集了草药图鉴，这些草药图鉴有数万种，包括了世间绝大多数的草药。陈天行有时便把自己关起来苦背几日，然后叫陈凌来抽考。

陈凌有时无聊也会看看这些图鉴。不知为何，陈凌记忆力远超前世，看着看着便能倒背如流，这让陈天行有些无地自容。

陈天行与陈凌这一对父子在附近也算名人了，有时陈凌到附近的城镇逛逛，都有些陌生人向他兜里塞些银两，让他替自己向陈仙师问好。军队的一些能修行的将士也喜欢陈凌这个早熟的孩子。

有一天，陈天行又把自己监禁起来背草药，陈凌没东西吃，便只能出门买些餐食。

这时，他遇到了一位素来爱调笑他的军方小队长，他正笑着和自己打着招呼。

这名小队长名为王季文，他在十六岁开始了修行之路，却因为资质过差被墨云宗刷了下去，没有入宗成功。

他在垂头丧气之后，选择了参军。虽然军队里远没有宗派资源那么丰富，但军队也会根据将士的贡献有所奖励。

近来，三十岁的王季文终于达到了灵识境巅峰，很快便临近突破灵丹境了。但灵初境突破为灵丹境绝非万无一失，有很多修行者便跪倒在了这道坎，再也无法爬起。

灵丹境强者要求灵力能在体内流动，且能将灵力于丹田储存。一次破境失败，很有可能修炼者的丹田会受影响，导致修炼者实力下降。这对本就资质不好的王季文是很具有挑战性的。

王季文尝试着向军方求丹来辅助破境，没想到上级真的给了他一颗聚灵丹。

聚灵丹可令灵力在人体内汇聚起来，其不光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灵丹境强者的战斗力，更是灵初境修行者破境的最佳选择。

这叫王季文如何不欢喜，他今日刚得到丹药，喜气洋洋地走在路上，明日便打算破境。

这时他看到了平日里和他交往不错的陈凌，笑着和他分享了自己的喜悦，给他看了看自己的宝贝聚灵丹。

陈凌现在仍还记得那枚聚灵丹的模样，紫色丹身，通体圆润，陈凌放在手里闻了闻，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陈凌也为这位朴实的汉子而开心，也笑着对王季文祝福。

可是，王季文在两日之后境界全无，外界传闻，乃是王季文破境时，外界的灵力直接把他的丹田给胀爆了，他也因此身受重伤，重新回归凡体。之后王季文的小队长也当不下去了，随便找了木匠工作，每日低着头雕刻着木材。

而老者给的这枚聚灵丹，也是紫色的。

陈凌在之后也查询了聚灵丹的相关文献。发现聚灵丹一般为青色，紫色的聚灵丹在书上根本没有记载。

这枚紫色的聚灵丹，很有可能与王季文所服用的是同一种丹药。如陈凌就这样放心服用，很有可能会重蹈王季文的覆辙，成为一个无法修炼的废人。

陈凌暗自琢磨，如这位长老真的想废了我，原因是什么呢？陈凌自问不认识这位老者。

“好了，今日的课程就讲到这里，望你们这些幼苗们好好吸收，你们也要在闲暇时间多背背草药图鉴，对你们日后闯荡没有坏处。”

老者咳了咳嗓子，结束了两个时辰的课程，弟子们也纷纷向这位老者道别。

陈凌也不打算久留，小心翼翼把这聚灵丹装了起来，便立即抽身离去了。

这枚不明的聚灵丹他先暂放着，先不做处理。陈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找郝长老，来回答他立下的难题。

三日之限已到，郝长老已在灵阵区的华信山上等待着陈凌，见了陈凌到来，便笑着问道：“怎么样，能解决吗？”

陈凌觉得郝长老笑的有点猥琐，像一只苍蝇在面前搓着手。

不过，这也令陈凌更开心，因为他马上就能打这位长老的脸了。

“回师傅，弟子已经完成了。”陈凌微笑地回礼。

“哦？拿那把灵剑出来看看。”郝长老吧唧了一下嘴巴，向陈凌伸了伸手。

“请长老过目。”陈凌把那把苦恼了他三日的灵剑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郝长老的手上。

“我的要求，是要你将此灵剑内的灵阵从十五个简化到十三个，而不改变这把剑本身的性能。”郝长老随意挥舞了一下这把灵剑。

这把灵剑随即从剑内发射灵力化成的剑气，剑气如疾风一般，刺向了老者的脸，但马上又被老者的脸皮防住，消失了。

“告诉老夫，你改了哪几个灵阵？”郝长老有些兴趣地看着陈凌。

“回师傅，弟子改动了五个聚能灵阵和六个漩涡灵阵，将五个聚能灵阵化为四个，六个漩涡灵阵化为五个。”陈凌看似风轻云淡地说道，但陈凌的心里是充满自豪的。

灵阵是由修道者用灵力铭刻在一种名为“界”的特殊石头，从而施展各种神奇仙法的技术，几乎所有灵器中都有众多灵阵作为内核。

界石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体积有小有大，最小的界石凡人肉眼都看不见，修行者可用于布一些便携的灵阵。

界石也有品质区别，分为低、中、高，越高级的界石越难得到。而这把灵剑其中的便全是低等界石。界石的品质可以影响灵阵效果，但灵阵师的布阵能力也极为关键。陈凌面对的难题便是：在只运用低级灵石的情况下，将各个灵阵进一步精简，把两个不必要的灵阵去掉。

陈凌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方才将那最关键的聚能灵阵的效率增大，将一个聚能灵阵无事去除。

“哦，还行，不过离言昔月那丫头还是有天大的差距。”老人随手把灵剑收起，评价道。

“师傅，弟子不想和别人比，只想走好自己的每一步。”陈凌撇了撇嘴，回答道。

“言昔月那丫头，老夫把同样的一把灵剑给她，人家能将灵阵精简至十个。你选择走好地上的路也行，人家在天上也懒得低头看你。”郝长老阴阳怪气地说道。

陈凌也无言以对，言昔月便是齐月君的妹妹，她整天呆在她的小庭院里，偶尔上山找灵阵管事刘成仁要界石，才能看到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如是把陈凌于灵阵方面的天赋比做一颗亮眼的繁星，那言昔月便像那普照世界的月亮。灵阵管事刘成仁这样评价道。

“你还差的远呢，小屁孩！”郝长老重重地拍了拍陈凌的头。

陈凌表面吃痛，心里却一直在冒着一个想法:要不要把这聚灵丹给郝长老看看，借他之眼观察此丹有没有什么异样。